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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无法突破不了(2 / 2)

黑雾渐渐漫过胖子的小腿,吴邪的半个身子已经探进了雾里。

石室彻底陷入黑暗,连白泽他们的影子都消失了。只有灵剑和古刀的微光,还在坚持着,映出三道僵持的身影,和两个正在被吞噬的轮廓。

原来困住他们的,从来不是幻境本身。

是他们彼此的牵挂。

黑雾里传来吴邪模糊的呼喊,带着被拖拽的恐慌:“小哥!胖子!”声音撞在无形的屏障上,碎成一片一片,像玻璃碴子扎在人心里。

胖子的咒骂声越来越弱,最后变成含混的呜咽,想来是梦里的火锅店彻底塌了,连带着那点虚幻的热闹也碎了。他脚踝的黑痕已经漫到膝盖,像被墨汁浸染的棉线,越缠越紧。

解雨臣的指尖在细刃上划出血珠,血珠滴落在地,却没溅起半点声响,直接融进了石砖的灰纹里。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点自嘲:“搞了半天,咱们三个所谓的‘清醒’,不过是离陷阱中心更近了些。”

张起灵忽然抬手,不是去拉吴邪,而是将黑金古刀猛地插进自己脚边的石缝。刀身震颤,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这声音不像之前的警示,倒像是某种信号。黑雾似乎被这声音震得顿了顿,拖拽吴邪的力道明显缓了半分。

白泽眼神一动。他看懂了——小哥不是在求救,是在标记。古刀插进的位置,正是石室地面纹路的交汇点,那是黑雾流动最缓慢的地方,像湍急河流里的一块礁石。

“它怕这个。”白泽低声道,灵剑突然转向,剑尖直指吴邪身后的虚空。那里的黑雾正打着旋,隐约能看到一张模糊的脸,是吴邪三叔的轮廓,正用熟悉的语气劝诱:“小邪,别挣扎了,跟三叔走……”

“假的。”白泽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破了那层伪装。那张脸猛地扭曲,发出刺耳的尖啸,拖拽吴邪的力道瞬间松了。吴邪在幻境里似乎愣了一下,身体不再往前倾,反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解雨臣立刻跟上,细刃斜挑,精准地划向胖子头顶那团黑雾——那里正飘着“潘子”的笑声,怂恿着胖子“别怂,跟我喝一杯”。细刃带起的劲风撕裂了笑声,胖子打了个激灵,突然骂道:“你他娘的不是潘子!潘子从不劝我喝酒!”他猛地一挣,竟从黑雾里拔出了一条腿,脚踝的黑痕淡了些。

原来如此。

不是不能动,是不能顺着黑雾的诱导动。

张起灵拔出古刀,没有劈向黑雾,反而转身,用刀柄重重敲击自己刚才插刀的石缝。“笃、笃、笃”,三记重响,节奏和当年鲁王宫的信号一模一样。

吴邪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声音狠狠砸中。他在黑雾里剧烈挣扎起来,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恐慌,而是带着明确的方向——他在朝着敲击声的方向摸索,指尖在虚空中乱抓,嘴里喊着:“小哥?是你吗?”

“他们在醒。”解雨臣眼睛亮了,细刃翻飞,专挑那些模仿“熟人”的黑雾下手。每划破一个虚影,胖子和吴邪的挣扎就更清醒一分,不再被幻境里的执念牵着走。

白泽灵剑横挥,剑光在三人周围织成一道网。他不去管那些拖拽的力道,只专注于斩断黑雾制造的“诱饵”——胖子梦里的火锅香气、吴邪耳边的“三叔”低语、甚至是他们三个“清醒者”心里偶尔冒出来的“快点结束”的急躁。

黑雾开始疯狂翻滚,那些熟悉的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不再是诱惑,而是怨毒的诅咒。它失去了模仿执念的耐心,露出了狰狞的本体,无数双眼睛在雾里睁开,死死盯着石室中央的三个人。

“就是现在。”张起灵突然开口,古刀直指黑雾最浓处。那里正是吴邪和胖子被拖拽的终点,也是黑雾的核心。

白泽与解雨臣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灵剑在前,劈开一条通路;细刃左右,斩断缠绕的黑雾;古刀垫后,护住三人的退路。他们不再试图把吴邪和胖子拉出来,而是直接闯进了黑雾里,朝着那核心处冲去。

吴邪在雾里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是张起灵的。他猛地回神,看清了眼前的虚幻,反手抓住那只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走!”

胖子也被解雨臣拽住了后领,他吐掉嘴里的灰,骂骂咧咧却手脚麻利地跟上:“他娘的,胖爷我就知道不对劲!”

五个人终于在黑雾核心处汇合,彼此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真实得灼人。

白泽灵剑高举,剑身在黑暗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它靠执念活,那咱们就用它最怕的东西——”

“咱们还在。”张起灵的古刀与灵剑交击,发出清脆的响声,震得黑雾剧烈收缩。

“咱们在一起。”解雨臣细刃旋出,划破最后一层伪装。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发力,将手里能摸到的东西——工兵铲、碎石、甚至胖子的半瓶水——狠狠砸向黑雾中心。

“去你娘的幻境!”

“老子们命硬!”

光芒炸开的瞬间,黑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被点燃的纸团,迅速蜷缩、消散。那些透明的手、熟悉的脸、诱惑的低语,都在光芒里化为飞灰。

石室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玉棺依旧在中央,供桌上空无一物,青黑的石砖冰冷坚硬,墙角的油灯却是灭着,只有他们五个人站在原地,气喘吁吁,满身冷汗。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脚踝:“他娘的,真疼……”这次是真的疼,带着挣脱束缚的酸胀。

吴邪捏碎了手里的陶片,碎片硌得手心发疼,却让他笑了出来:“醒了?真醒了?”

张起灵点头,用古刀挑起地上的一块碎石,扔给吴邪。石子砸在手心,疼得真切。

解雨臣理了理被汗浸湿的头发,看向白泽:“这次……没假了吧?”

白泽灵剑归鞘,剑身的嗡鸣温顺下来。他看着眼前四个狼狈却鲜活的人,终于露出一点真实的笑意:“没假了。”

因为刚才在黑雾最浓的地方,他看到的不是诱饵,是他们五个背靠背的影子。

执念或许能造幻境,但羁绊能破一切虚妄。

石室依旧昏暗,却仿佛有光从他们彼此眼里透出来,亮得足够驱散所有黑暗。

喘息声在石室里渐渐平复,五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青黑的石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胖子摸出腰间的烟盒,抖了半天只抖出根皱巴巴的烟,叼在嘴里却不点,只是狠狠嚼着过滤嘴:“他娘的,这破玩意儿比粽子邪门多了。”刚才幻境里火锅店的热闹还在脑子里打转,和眼前的冷清一对比,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

吴邪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指尖还残留着攥碎陶片的刺痛。他看向张起灵,对方正用布擦拭黑金古刀,刀身映出的石室轮廓清晰得扎眼——没有雪山,没有青铜门,只有光秃秃的石壁和那具敞开的玉棺。“小哥,刚才……”他想问刚才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信号,又觉得多余。

张起灵擦刀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空茫,只有熟悉的沉静:“嗯。”一个字,却比什么都让人安心。

解雨臣靠在石壁上,细刃已经收鞘,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节奏和刚才白泽斩碎幻境时的剑光频率重合。“那黑雾没彻底散。”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刚才消散的时候,我闻到了金粉味,和之前玉棺里的一样。”

白泽点头,灵剑在鞘中轻颤,像是在附和:“它本体藏在玉棺里,刚才只是被逼出了意识层面,根基还在。”他看向那具玉棺,棺底的纹路在昏暗里若隐若现,仔细看能发现有细微的灰粒在流动,像是某种呼吸。

胖子猛地站起来,工兵铲往地上一拄:“那还等什么?直接掀了它老窝!”

“不行。”张起灵放下古刀,走到玉棺旁,指尖拂过棺壁的花纹,“这棺是阵眼,毁了它,整座古墓会塌。”他指腹按在一道刻痕上,那里的灰粒突然加速流动,像被惊扰的虫。

吴邪凑过去看,发现棺壁上的纹路其实是张复杂的地图,和他之前在幻境里看到的“帛书”有几分相似,却更完整:“这是……出去的路?”

“是守陵人设的局。”白泽走过来,灵剑出鞘,剑尖点在地图的一个节点上,“黑雾是守陵人的护卫,靠执念滋生,玉棺是它的容器,也是破解之法。”他剑尖划过的地方,灰粒纷纷退散,露出底下更深的刻痕,“要彻底除掉它,得找到纹路的生门。”

解雨臣蹲下身,指尖沿着纹路游走:“生门藏在最复杂的地方。”他忽然笑了笑,“和咱们这行一样,看着越险的地方,越可能是活路。”

胖子挠头:“说白了就是找机关呗?胖爷我最拿手这个!”他举着工兵铲就要往棺壁上敲,被张起灵一把拉住。

“有诈。”小哥指了指地图边缘的一道浅痕,那里的灰粒聚成个极小的黑影,正模仿着胖子的动作,举起迷你版的“工兵铲”。

众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黑雾没死透,还在试图模仿他们的动作,引他们触发陷阱。

“那就让它看看,谁才是祖宗。”吴邪捡起块碎石,突然往玉棺左侧扔去。碎石落地的瞬间,棺壁上果然弹出一排尖刺,位置正好是胖子刚才要敲的地方。

解雨臣笑了,细刃出鞘,精准地插在地图的另一个节点上。灰粒猛地沸腾起来,却被细刃逼得无法靠近。“它怕锐器的血气。”他道,“刚才白泽的剑、小哥的刀,还有我这刃,都沾过血,能镇住它。”

白泽灵剑与古刀同时出鞘,三道寒光落在玉棺上,形成一个三角。“生门在中央。”他看向张起灵,“小哥,借你的血用用。”

张起灵毫不犹豫,指尖在古刀上一划,鲜血滴落在棺底的纹路中心。血珠落下的瞬间,整个玉棺剧烈震动,那些流动的灰粒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是被点燃的油。

“快!”吴邪拽着胖子往后退,“要塌了!”

石壁开始簌簌掉灰,张起灵收回手,血珠在纹路上晕开,形成一道红光,顺着地图蔓延,所过之处,灰粒尽数消散。

解雨臣最后看了眼玉棺,细刃收回时带起一串火星:“走了!”

五个人跟着红光蔓延的方向往石室深处跑,身后传来玉棺碎裂的声响,黑雾的尖叫越来越弱,最终被红光彻底吞噬。

跑出石室的瞬间,一道真实的光从头顶落下,带着山间清晨的凉意,打在他们脸上。

胖子狠狠吸了口空气,呛得直咳嗽,却笑得咧开嘴:“是真的!有土腥味!”

吴邪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朝阳正撕开云层,金边锐利得晃眼,是他在幻境里从未见过的、真实的锋芒。

张起灵站在晨光里,黑金古刀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的灰粒被风吹散。

解雨臣理了理衣襟,转身对白泽笑:“这次,总该是真的了吧?”

白泽抬头,阳光落在灵剑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斑。他看着身边四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在晨光里拉出长长的影子,真实得让人心安。

“嗯。”他应了一声,嘴角扬起一个浅淡却真切的弧度,“是真的了。”

风从山口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散了最后一丝幻境的余味。远处的长白山轮廓在晨光里渐渐清晰,像沉睡的巨兽,终于露出了它真实的模样。

路还长,但至少这一次,他们走在真实的光里。

风里的草木清香突然凝固了。

解雨臣刚扬起的笑僵在脸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刚才被细刃划破的伤口明明在渗血,此刻却像被蜡封住,连痛感都变得模糊。他猛地抬手去碰身边的石壁,那“真实”的冰凉触感竟泛起涟漪,像指尖戳进了水面——石壁上缓缓浮现出细密的网格线,将他的影子分割成一个个规整的小方块。

“这风……”胖子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使劲嗅了嗅,那股“土腥味”突然变得像劣质颜料的味道,呛得人喉咙发紧。他脚下的碎石开始褪色,露出底下灰白的纸面质感,刚才踢石子时的“疼”,更像是有人在他神经上按了下开关。

吴邪看向远处的朝阳,那“锐利的金边”不知何时起了毛边,像被水洇过的画。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半块被捏碎的陶片竟还在,碎片边缘整整齐齐,像是用尺子量着裁出来的。更让人心头发寒的是,他指尖的温度正在消失,连血液流动的触感都变得像齿轮在转动。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刀身映出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他们五个的身影正被无形的笔勾勒着,线条在网格线上缓慢移动,每一步都踩在精准的坐标点上。他低头看自己的脚,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有淡淡的墨痕晕开。

白泽站在原地没动,灵剑的寒光里,网格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紧。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残酷:“刚才玉棺里的地图,不是出路,是画笔。”

他抬手,指尖穿过一道网格线,带起一串细碎的墨点:“守陵人、黑雾、幻境……全是坐标里的颜料。我们以为在破局,其实是在帮它填色。”

胖子突然发现自己举着工兵铲的姿势,和刚才石壁网格里某个方块里的小人一模一样;吴邪往前迈的脚步,恰好落在网格线的交叉点上;张起灵握住刀柄的力度,让指节在刀身投下的阴影,完美契合了刀身映出的“坐标刻度”。

解雨臣细刃出鞘,却发现刀刃上的反光里,他们身后的长白山正在变形——山脉的轮廓被硬生生拉成了玉棺上的纹路形状,那些“真实的霞光”,不过是颜料在纸面晕开的效果。

“那我们……”吴邪的声音发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痛感”“触感”都如此真实——坐标画里的细节,本就该精准到毫厘。

“是画中人。”白泽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身上的网格线,“从踏入古墓第一步起,我们就掉进了这幅画里。所谓的‘清醒’,只是从一个色块,挪到了另一个色块。”

风停了,阳光不再流动,像贴在天幕上的金箔。远处的鸟鸣卡在某个音节,重复着,像老旧留声机卡了壳——那是画笔停顿的痕迹。

胖子想骂脏话,却发现嘴唇的开合都顺着网格的节奏;吴邪想后退,脚却像被钉在坐标点上,只能沿着既定的线条移动;张起灵的古刀无论怎么挥,都劈不开那些透明的网格线,反而在“纸面”上划出更深的墨痕。

解雨臣突然笑了,笑声在凝固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难怪黑雾抓着‘执念’不放……因为画的底色,就是我们的执念啊。”他看着自己指尖的伤口,那“蜡封”的质感越来越清晰,“你越想挣脱,坐标就描得越重。”

白泽灵剑垂落,剑尖点在地上,戳出一个细小的墨洞。他能看到洞底更深的网格,一层叠着一层,像无穷无尽的深渊。

他们以为的“真实”,是画家用前一层幻境调的色。

他们以为的“破局”,是顺着坐标走的下一步。

连此刻的“明白”,恐怕也是画里早就标好的情节。

风又吹起来了,带着颜料的味道,将他们的影子往网格深处推了推。吴邪的脚不由自主地抬起,踩向下一个坐标点;胖子的工兵铲落下,砸在精准的网格交叉线上;张起灵的古刀再次出鞘,动作和刀身映出的“坐标提示”分毫不差。

白泽站在原地,看着同伴们顺着坐标移动,像提线木偶。他能看到那支无形的笔悬在头顶,正等着他也迈出那步——走向画中早已设定好的、名为“最终出路”的色块。

灵剑的嗡鸣带着绝望的震颤。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幻境。

是连“反抗”都是被安排好的坐标。

阳光依旧“温暖”,风依旧“真实”,可五个人的身影在网格线上缓慢移动,像一串被墨笔牵着的、走向更深色块的符号。

越挣扎,画得越真。

越清醒,陷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