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松了口气,靠在石壁上休息。吴邪拿出水囊喝了一口,突然发现洞壁上有刻痕,他凑过去一看,瞳孔猛地收缩——那些刻痕和禁地里石碑上的星图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在星图的尽头,除了鸦巢,还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手里举着一块玉佩。
“你看这个!”吴邪招呼众人过来。
白泽盯着那个举玉佩的人影,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当年白家先祖封印鸦巢时,用的就是这块玉佩!这个人影……可能就是第一代白家族长!”
胖子挠挠头:“那这意思是,只有吴邪能彻底封印鸦巢?”
“不仅能封印,或许还能毁掉它。”吴邪摸着石壁上的刻痕,“你看这里,星图的中心有个凹槽,形状和玉佩正好吻合。先祖的意思,应该是把玉佩嵌进去,就能启动毁掉鸦巢的阵法。”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说得没错,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洞口站着一个黑袍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正是吴邪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袍人,手里都拿着黑色的长弓,箭头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你是谁?”吴邪握紧玉佩,警惕地问。
青铜面具人发出一阵怪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里的玉佩,今天必须留下。”
白泽挡在吴邪身前,神君的气势爆发出来:“有我在,休想!”
“就凭你?”青铜面具人不屑地笑了笑,抬手一挥,“拿下他们!”
十几个黑袍人立刻举弓射箭,黑色的箭羽带着风声朝众人射来。张起灵的古刀瞬间出鞘,将箭纷纷挡开。胖子趁机冲过去,一铲子拍倒一个黑袍人。
山洞里顿时陷入混战。青铜面具人却没动手,只是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吴邪:“你知道吗?你和你先祖真像,一样的天真,一样的以为能阻止一切。”
吴邪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怒视着他:“血鸦堂到底想干什么?鸦巢里的力量一旦释放,会害死多少人!”
“死人?”青铜面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只要能得到鸦巢的力量,死再多的人又何妨?这世间本就该由强者主宰!”
就在这时,张起灵一刀劈倒最后一个黑袍人,山洞里只剩下他们和青铜面具人。
青铜面具人拍了拍手:“不错嘛,难怪能走到这里。可惜,你们还是输了。”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半块石碑,正是之前被血鸦堂带走的那一半,“这块石碑,加上你手里的玉佩,就能打开鸦巢的大门。而现在,它们都要归我了。”
他说着,举起石碑就朝吴邪冲来。白泽立刻上前阻拦,却被他一掌拍飞,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血。
“白泽!”吴邪惊呼一声,想过去扶他,青铜面具人已经冲到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要去抢玉佩。
就在这时,张起灵的古刀突然从侧面劈来,快如闪电。青铜面具人被迫松手,后退几步,看着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还有个硬茬子。”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举刀再上。青铜面具人的武功极高,和张起灵打得难解难分。吴邪趁机扶起白泽:“你怎么样?”
“没事……”白泽喘着气,“他的灵力很邪门,像是修炼了禁术……”
胖子也凑过来:“那现在咋办?这面具怪武功太高了,小哥怕是撑不了多久。”
吴邪看了一眼正在激战的两人,又看了看石壁上的星图,突然有了主意:“胖子,帮我个忙!”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胖子立刻点头:“好主意!胖爷这就来!”
两人跑到石壁前,吴邪掏出玉佩,胖子则用工兵铲撬动星图中心的那块石头。青铜面具人见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急得大喊:“住手!”
他想冲过来阻止,却被张起灵死死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快!”吴邪大喊一声,胖子猛地一用力,那块石头被撬了下来,露出一个和玉佩形状一模一样的凹槽。
吴邪毫不犹豫地将玉佩嵌了进去。
瞬间,整个山洞剧烈摇晃起来,石壁上的星图突然亮起金光,无数符文从星图中飞出,在山洞里盘旋。青铜面具人脸色大变,想要挣脱张起灵,却被张起灵一刀划伤了手臂。
“不——!”青铜面具人发出一声怒吼,眼睁睁看着那些符文汇聚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穿过山洞,直刺苍穹。天空中,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沉,一朵巨大的乌云缓缓旋转,乌云中隐约能看到一座黑色的巢穴,正是鸦巢!
而那道光柱,正好射中鸦巢的中心。只听一声巨响,鸦巢开始剧烈晃动,表面出现无数裂痕。
“成功了!”胖子兴奋地大喊。
青铜面具人看着鸦巢在崩溃,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没用的!你们毁不掉它!等我拿到另一半石碑……”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起灵的古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心脏。青铜面具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刀,缓缓倒在地上,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竟然是之前被他们以为已经死了的独眼老头!
“是你……”吴邪愣住了。
独眼老头看着天空中正在崩溃的鸦巢,眼中充满了不甘,最后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随着鸦巢的崩溃,天空中的血鸦纷纷坠地,化为黑烟。山洞里的震动也渐渐平息,石壁上的星图重新变回刻痕,嵌在凹槽里的玉佩发出最后一道光芒,然后碎裂成粉末。
“结束了?”胖子看着地上的粉末,有些不敢相信。
白泽走到吴邪身边,点点头:“结束了。鸦巢被毁,血鸦堂也完了。”
张起灵将古刀入鞘,走到洞口,望着远处渐渐放晴的天空。吴邪和胖子也走过去,看着雪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空气清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压抑。
“咱们回去吧。”吴邪笑了笑,“这趟昆仑之行,可真够折腾的。”
胖子伸了个懒腰:“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馆子,点上十斤肉,好好补补!”
白泽看着他们,眼中也露出了笑意。
众人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下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吴邪知道,这趟冒险结束了,但未来还有更多的路要走,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无论去哪里,他都不怕。
下山的路比来时顺畅了许多,雪地里的血腥味被新落的雪花覆盖,连风里都少了几分戾气。胖子一路念叨着回去要吃的酱肘子和涮羊肉,把艰苦的跋涉说成了奔赴盛宴前的开胃小菜,倒也驱散了不少战后的疲惫。
走到山脚小镇时,客栈老板看到他们平安回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你们真从山里出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胖爷我要折在里头?”胖子拍着老板的肩膀大笑,“放心,就那些妖魔鬼怪,还奈何不了咱们!”
吴邪笑着摇摇头,让老板准备些热乎饭菜。坐在暖和的屋子里,喝着滚烫的奶茶,看着窗外飘起的细雪,才真正有了“结束”的实感。
白泽捧着奶茶,指尖还残留着催动灵力后的微麻感,他看向吴邪:“白家那边得回去一趟,禁地塌了,族里的事需要安顿。不过你放心,血鸦堂的余党我会派人清剿干净,不会再留隐患。”
“我们跟你一起去。”吴邪放下茶杯,“事情因白家而起,总该有始有终。而且……”他顿了顿,想起独眼老头最后那张脸,“我还想查查,他到底什么时候替换了身份,真正的独眼老头又在哪。”
张起灵默默点头,显然也认同这个决定。胖子立刻接话:“对,正好去白家蹭几顿好酒好菜,弥补一下在雪山受的罪!”
休整两天后,众人再次启程。回到白家老宅时,族人们看到白泽带着吴邪他们回来,脸上既有惊讶也有敬畏——大长老已经派人传了消息,是这几位外人帮白家躲过了灭顶之灾。
白泽先是召集族人处理后续,吴邪则跟着大长老去了藏书阁。满室的古籍散发着陈旧的墨香,大长老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翻出几本泛黄的卷宗:“这是历任族长的手札,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吴邪和张起灵一页页翻看着,果然在其中一本里发现了端倪。手札里提到,二十年前曾有个外姓人混入白家,精通易容术,后来因偷学禁术被驱逐,临走前放言要让白家付出代价。
“是他!”吴邪指着手札里的画像,虽然线条简单,但那双阴鸷的眼睛,和青铜面具下的独眼老头如出一辙,“他不是真正的独眼老头,而是当年被驱逐的那个叛徒!”
大长老叹了口气:“难怪……真正的独眼老头是看守禁地的老仆,性子憨厚,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恐怕早就被他害了。”
真相水落石出,压在众人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白泽处理完族中事务,特意摆了宴席感谢吴邪他们。席间,胖子抱着酒坛喝得红光满面,大谈特谈雪山大战的威风,惹得白家子弟阵阵惊叹。
宴席散后,吴邪站在院子里看月亮,张起灵默默走到他身边。
“接下来去哪?”张起灵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吴邪笑了笑:“还没想好。不过这段时间跑下来,倒有点想杭州了,想喝杯西湖龙井,吃碗片儿川。”
“那就回去。”张起灵说。
“你呢?”吴邪转头看他,“跟我们一起?”
张起灵点头,月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冷硬的线条。
这时,胖子和白泽也走了出来。胖子打了个酒嗝:“你们俩在这儿吹风呢?胖爷我可跟你们说好了,回杭州得先去楼外楼,我要吃西湖醋鱼、东坡肉……”
白泽笑着摇头:“我就不跟你们去杭州了,族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不过以后若是有需要,只管派人捎信,我随叫随到。”他看向吴邪,眼中带着感激,“还有,谢谢你,族长。”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别叫我族长,听着怪别扭的。朋友就好。”
白泽朗声大笑:“好,朋友!”
几天后,吴邪、张起灵和胖子踏上了回杭州的路。火车一路南下,窗外的景色从萧瑟的北方雪景,渐渐变成江南的绿意。胖子靠在椅背上打盹,嘴里还嘟囔着吃的,张起灵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古刀的刀柄。
吴邪翻开背包里的一本笔记,那是他在白家藏书阁找到的,里面记载着一些零散的探险线索,似乎指向一处海底遗迹。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平静的日子过不了太久,但这样也不错。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温暖地洒在书页上。吴邪合上书,看向身边的两人,心里一片踏实。
这条路确实还没走完,但有他们在,无论下一站是深海还是戈壁,是古墓还是秘境,都值得期待。
毕竟,冒险的终点,从来都是下一次出发的起点。
回到杭州的日子像杯温吞的茶,带着熟悉的龙井香气,却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吴邪窝在古董店的躺椅里翻那本海底遗迹的笔记,指尖划过“珊瑚螺旋”四个字时,胖子叼着冰棍凑过来:“我说你都看三天了,那破笔记上到底写了啥?还能比楼外楼的东坡肉香?”
“说不定比肉香。”吴邪敲了敲笔记上的插图,那是幅手绘的沉船残骸,周围画着诡异的漩涡纹路,“你看这标记,像不像咱们之前在秦岭见过的水纹符号?”
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柜台边,目光落在笔记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漩涡中心:“有煞气。”
“煞气?”胖子把冰棍棍一扔,“难道又是啥不干净的东西?得,看来胖爷我这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攒够,又得开工了?”
吴邪笑了,把笔记合上:“不急,先查清楚再说。我托人问了,珊瑚螺旋那片海域邪乎得很,据说进去的船没一艘能完整出来,当地人叫它‘船坟’。”
正说着,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白泽风尘仆仆地走进来,手里拎着个木盒:“赶巧,你们还在。”
“稀客啊。”吴邪起身让座,“白家的事忙完了?”
“差不多了。”白泽打开木盒,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龟甲,裂纹纵横却透着温润的光泽,“这是白家祖传的测方位的东西,能感应到带灵力的物件。想着你们要去海底,或许用得上。”
胖子凑过去摸了摸龟甲,触电似的缩回手:“嘿,这玩意儿还带电?”
“是灵力波动。”白泽解释道,“珊瑚螺旋底下的磁场乱得很,寻常罗盘进去就失灵,这龟甲能跟着煞气走,至少不会让你们在海里打转。”
吴邪拿起龟甲,触手微凉,裂纹里仿佛有微光流转。他想起笔记里说的“沉船自带鬼打墙”,心里踏实了些:“谢了,这东西来得正好。”
“对了,”白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清理血鸦堂老巢时,找到个有意思的玩意儿。”他从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铜制哨子,哨口刻着只展翅的乌鸦,“这哨子能引血鸦,不过现在血鸦都灭了,留着也没用,说不定你们在海里能碰上啥飞禽走兽,全当备用。”
胖子一把抢过哨子:“这好这好,万一遇上海鸥群抢吃的,胖爷我吹一声,保管它们屁滚尿流!”
说笑间,窗外飘起了细雨,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水雾。吴邪看着雨里的青石板路,突然觉得那杯温吞的茶里,好像悄悄掺进了点冒险的烈味。
“啥时候动身?”胖子搓着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吴邪看了眼张起灵,对方正摩挲着古刀,指尖的温度似乎比平时高了些。他笑了笑,把龟甲揣进兜里:“三天后,码头见。”
三天后的清晨,码头上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白泽帮他们找的船不大,却异常坚固,船长是个皮肤黝黑的老海狗,据说跑过三趟珊瑚螺旋边缘,谈起那片海域时,皱纹里都透着敬畏:“那地方啊,连老龙王都得绕着走。”
胖子扛着大包零食登船时,老船长直咂舌:“小伙子,这是去探险还是去野餐?”
“备着点总没错!”胖子拍着胸脯,“万一在海里漂个十天半月,总不能啃树皮吧?”
吴邪把那本笔记递给张起灵,两人凑在一起研究航线。白泽站在码头挥手:“有事就捏碎龟甲,我能感应到位置。”
“知道了,你回去吧。”吴邪朝他摆摆手,转身时,船身轻轻一晃,驶离了码头。
海浪拍打着船板,远处的城市轮廓渐渐模糊。吴邪靠在栏杆上,看张起灵用龟甲校准方向,胖子在船舱里哼着跑调的歌清点装备,突然觉得这咸湿的海风,比古董店的檀香更让人提神。
“小哥,你说那沉船里,能有比战国帛书更带劲的东西不?”吴邪笑着问。
张起灵抬头,目光越过浪涛,望向海天相接的地方,那里正有朵乌云缓缓移动,形状像极了笔记里画的漩涡。他轻轻“嗯”了一声,古刀在鞘中微微震颤,像是在应和这片即将掀起波澜的海。
胖子叼着鸡腿冲出来:“管它有啥,胖爷我先占个靠窗的铺位!晚上要是有海怪爬上来,我一铲子拍晕它当下酒菜!”
吴邪笑着摇头,转身回舱时,衣角被海风掀起,露出兜里露出半截的龟甲,裂纹里的微光,正随着船的颠簸,一点点亮起来。
看来这杯茶,终究还是要兑点风浪才够味。
吴邪正对着那张海底遗迹的地图写写画画,手机突然震起来,屏幕上跳出“白泽”两个字,他随手接起:“咋了?白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出大活儿了。”白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抑制不住的兴奋,“刚收到消息,西域那边发现个古城遗址,当地人说晚上能听见城墙里有铃铛响,挖出来的碎片上刻着跟你那玉佩同源的符文——就是碎在昆仑的那块。”
吴邪手里的笔顿了一下,和旁边整理装备的张起灵对视一眼。胖子凑过来抢过手机喊:“古城?有宝贝不?上次在雪山净啃压缩饼干了,这回能不能找着点金沙银疙瘩,让胖爷我也发回财?”
“能不能发财不好说,但肯定比海底遗迹刺激。”白泽轻笑一声,“我查了古籍,那地方叫‘响铃城’,传说埋着能定魂的法器,跟血鸦堂想找的力量是死对头。你们来不来?我已经订好去敦煌的机票了。”
张起灵默默扛起墙角的古刀,刀鞘碰到门框发出轻响,算是表了态。吴邪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笑着对着电话说:“地址发过来,我们仨现在就去机场。对了,让胖子带点抗风沙的装备,别到时候哭着喊着要面膜。”
“嘿!你才要面膜呢!”胖子一把抢回手机,“白泽你等着,胖爷这就带着家伙事儿过去,保证把那古城翻个底朝天!”
挂了电话,胖子已经手忙脚乱地往包里塞压缩饼干和防晒霜,嘴里还嘟囔着:“西域古城啊,说不定有精绝女王那样的大美人壁画呢……”
吴邪摇摇头,抓起外套跟上张起灵的脚步。门外的阳光正好,他摸了摸口袋里白泽给的那块龟甲,感觉这趟旅程的风,已经从西域吹过来了。
飞机降落在敦煌机场时,正是傍晚。戈壁的风带着沙粒,刮在脸上有点疼,却比杭州的湿润多了几分凌厉。白泽早已等在出口,穿着件深色冲锋衣,手里拎着三个大背包:“装备都备齐了,骆驼队明天一早出发,今晚先在城里歇着。”
胖子一看见背包就两眼放光:“里头有吃的不?飞机餐那玩意儿跟喂鸟似的,胖爷我早就饿了。”
“放心,酱牛肉、馕饼、还有两罐好酒。”白泽笑着拍了拍背包,“先去酒店放东西,我带你们吃当地最地道的胡杨林烤肉。”
夜市的烟火气混着孜然香扑面而来,胖子捧着比脸还大的烤羊腿啃得满嘴流油:“要说还是白泽你会办事!这肉比楼外楼的肘子带劲多了!”
吴邪咬着烤包子,听白泽讲响铃城的细节:“那古城被黄沙埋了大半,去年一场暴雨冲开个口子,当地牧民进去捡了些碎陶片,上面的符文经我辨认,确实和吴邪的玉佩同源,只是能量属性完全相反——玉佩是封印,那些符文更像是‘唤醒’。”
张起灵默默喝着酸奶,目光落在夜市角落一个卖老物件的摊子上,那里摆着个锈迹斑斑的铜铃,铃身上刻着模糊的纹路,和白泽描述的符文有几分相似。他走过去拿起铜铃,指尖一碰,铃铛没响,却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
“这东西哪来的?”张起灵开口问,摊主是个老汉,咧嘴一笑:“从响铃城边上捡的,您要是喜欢,五十块拿走。”
白泽凑过来看了眼,眼神一凛:“这是‘镇魂铃’的残件!看来古籍没说错,那城里真有定魂法器。”
吴邪掏出钱买下铜铃,掂量着说:“唤醒和镇魂……这古城里到底藏着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白泽结了账,“早点休息,明天要赶三百里地呢。”
第二天天没亮,骆驼队就在城门外等着了。五峰骆驼驮着装备,向导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据说祖上就是守古城的牧民。“响铃城在黑风口里头,”小伙子指着远处沙丘后的黑影,“那地方邪乎得很,白天看着平平无奇,一到夜里,城墙就跟活了似的,铃铛响得能把人魂勾走。”
胖子骑在骆驼上晃悠:“勾魂?胖爷我阳气重,说不定能把那勾魂的玩意儿给勾过来。”
吴邪把铜铃揣进怀里,那点震颤感还在,像是在呼应着什么。张起灵的古刀用布裹着背在身后,骆驼每走一步,刀鞘就撞一下他的后背,节奏沉稳得让人安心。
走了大半天,沙丘渐渐变成戈壁,远处出现一道模糊的城墙轮廓,半截埋在沙里,像条冬眠的巨蟒。向导指着那轮廓说:“到了,响铃城。”
众人下了骆驼,白泽取出罗盘,指针却疯狂打转。“磁场乱得厉害。”他皱眉道,“跟珊瑚螺旋那边有点像,但更邪门。”
张起灵走向城墙,伸手触摸那些风化的砖石,指尖沾了点暗红色的粉末。“是血。”他低声道,“很多年前的。”
胖子咋舌:“乖乖,这地方还真死过人?”
吴邪突然听见一阵极轻的“叮铃”声,像是从城墙深处传来。他看向白泽,白泽也点点头:“听见了,是镇魂铃的声音,但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完整。”
正说着,天色突然暗下来,明明是正午,却跟黄昏似的。向导脸色发白:“不好,黑风要来了!”
话音刚落,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至,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三米。吴邪赶紧抓住身边的骆驼,却听见胖子大喊:“我的包!吃的被吹跑了!”
混乱中,吴邪怀里的铜铃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叮铃”声变得急促,像是在警告什么。他抬头看见张起灵正朝城墙缺口走去,赶紧喊:“小哥!等等!”
张起灵没回头,只是抬手示意他跟上。众人顶着风沙钻进城墙缺口,刚站稳,身后的风声就小了,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
眼前是片残破的广场,散落着断柱和石碑,碑上的文字早已模糊。吴邪喘着气看向四周,突然发现广场中央立着座石台,台上摆着个半埋在沙里的东西,轮廓像个铃铛。
“那是……”吴邪刚要走过去,脚下突然踢到个硬物,低头一看,是块玉佩碎片,质地和昆仑碎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白泽捡起碎片,脸色凝重:“这是白家的守护玉佩,怎么会在这儿?”
就在这时,石台上传来“咔哒”一声,那半埋的铃铛突然从沙里升起,铃口朝上,发出一阵清晰的响声。随着铃声,广场四周的断柱开始震动,沙地里冒出无数只手骨,抓着砖石往上爬。
“我靠!诈尸了!”胖子抄起工兵铲,“这地方比血鸦堂还热闹!”
张起灵扯掉古刀上的布,刀光一闪,劈碎了最前面一具爬起来的骨架。白泽双手结印,金色灵力化作屏障挡住涌来的骨堆:“这些不是普通的尸骸,是被镇魂铃压制的怨灵,现在铃铛被激活,它们也挣脱了!”
吴邪看着石台上的铃铛,又摸了摸怀里的铜铃残件,突然明白过来:“白泽,这铃铛是不是少了一半?”
白泽一愣,随即点头:“对!镇魂铃是成对的,缺一不可,难怪铃声不完整,压制不住怨灵!”
“那另一半在哪?”胖子一边打一边喊,“总不能让胖爷我跟这些骨头架子耗到天黑吧?”
吴邪看向张起灵,对方正盯着广场东侧的一座塔楼,那里的铃铛声最清晰。“那边。”张起灵抬手一指,古刀劈开一条通路。
众人且战且退,冲到塔楼底下,发现门是锁死的,锁孔形状正好和吴邪手里的铜铃残件吻合。吴邪把残件塞进去,锁“咔哒”一声开了。
塔楼里漆黑一片,张起灵点燃火折子,照亮了螺旋向上的楼梯,楼梯扶手上挂满了生锈的铃铛,却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另一半镇魂铃肯定在顶楼。”白泽道,“这些铃铛都是仿品,用来混淆视听的。”
爬到顶楼,果然看见窗台上摆着另一半铃铛,和石台上的正好能对上。吴邪刚要去拿,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团黑影,落地化作个穿着黑袍的人,脸上戴着和独眼老头相似的青铜面具,手里握着根骨笛。
“又是你们。”面具人声音嘶哑,“看来白家的小崽子还是没长记性。”
白泽怒喝:“你是谁?跟血鸦堂是什么关系?”
面具人冷笑:“血鸦堂?一群废物罢了。我要的,是这镇魂铃里的定魂之力。”他举起骨笛,吹了个诡异的调子,楼下的怨灵突然变得狂躁,撞得塔楼都在晃。
张起灵挥刀砍过去,面具人却很灵活,像阵烟似的躲开:“别白费力气了,这塔楼是用活人骨粉砌的,你们杀多少怨灵,就有多少新的爬起来。”
胖子急了:“那咋办?总不能在这儿跳广场舞吧?”
吴邪突然抓起窗台上的半只铃铛,冲白泽喊:“合起来!”
白泽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广场捡到的玉佩碎片,灵力注入其中,碎片突然发出金光。吴邪将两半铃铛对接,白泽把玉佩碎片按在铃铛接缝处,“咔哒”一声,完整的镇魂铃终于合二为一。
瞬间,一道柔和的白光从铃铛里散发出来,笼罩了整座塔楼。楼下的怨灵发出一阵惨叫,纷纷化作飞灰。面具人脸色大变:“不!”
他想冲过来抢铃铛,张起灵却已经挡在他面前,古刀横劈,刀风凌厉。面具人被迫后退,撞在墙上,面具脱落,露出一张年轻却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
“是你!”白泽失声喊道,“禁术修炼者!”
那人怪笑起来:“没错,当年被你们白家驱逐的,可不止一个。独眼老头废物,连块玉佩都守不住,现在,这定魂之力该归我了!”
他说着,突然化作一团黑雾,冲向吴邪手里的镇魂铃。张起灵一刀劈进黑雾,却只劈到空气。吴邪赶紧举起镇魂铃,白光暴涨,黑雾发出一声惨叫,被逼退到墙角,重新凝聚成人形,嘴角淌出黑血。
“这铃铛……克制邪术……”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吴邪,“你到底是谁?”
吴邪没回答,只是握紧铃铛,白光越来越盛。那人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开始消散,最后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话:“白家欠我的,迟早要还……”
随着他的消散,塔楼停止了晃动,窗外的黑风也停了,阳光重新照进来,洒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胖子瘫坐在地:“可算完事了……这地方比雪山还累人。”
白泽捡起地上的玉佩碎片,叹了口气:“没想到白家还有这么段往事。看来以后,麻烦事少不了。”
吴邪看着手里的镇魂铃,铃铛已经不再发光,安静得像块普通的铜器。他把铃铛递给白泽:“这东西该归白家保管吧?”
白泽摇头:“它认你了,刚才白光只听你的。”
张起灵走到窗边,望着城外渐渐平息的风沙,回头对吴邪说:“该回去了。”
吴邪点点头,将镇魂铃揣进怀里。下楼时,发现骆驼都乖乖待在广场上,胖子正心疼地捡着被风吹散的零食。
向导看到他们出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你们真没事?”
“托你的福,活下来了。”吴邪笑着拍他的肩膀。
回程的路上,胖子啃着压扁的馕饼,含糊不清地说:“下次咱能找个轻松点的地方不?比如江南水乡,挖个宋代的酒窖啥的,既有宝贝又不玩命。”
吴邪刚要笑,手机突然响了,是白泽的新消息,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块刻着火焰纹的甲骨,背景像是在某个古墓里。
白泽的消息紧跟着进来:“刚收到的,陕西那边发现的,甲骨文里提到‘焚尸炉’,你觉得……要不要去看看?”
吴邪抬头看向张起灵,对方嘴角似乎勾了勾,古刀在阳光下闪了闪。胖子凑过来看了眼照片,突然精神了:“焚尸炉?听着就带劲!胖爷我报名!”
吴邪笑着回了个“去”,把手机揣进兜里。戈壁的风还在吹,带着沙粒的粗糙感,却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看来这趟茶还没凉透,下一场风浪,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