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供奉的魂体摇了摇,黑气波动得更剧烈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用的是东南亚降头术,是很厉害的黑巫术……”他顿了顿,魂体因激动而微微扭曲,“若不是他放出蝙蝠精干扰我施法,最后赢的一定是我!”
“是我大意了……没闪……”魂体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要是多布几个防御阵,也不至于……”
“师兄,别说了!”绝杀老人打断他,声音哽咽,“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了……”巫供奉的魂体开始变得透明,边缘泛起淡淡的白光,“我不能在阳间久留,再待下去……会魂飞魄散……”他的魂体转向绝杀老人,语气急切,“师弟,那降头师不是小角色,你一定要小心……他的黑法里,带着精怪内丹的气息……”
“师兄放心!”绝杀老人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宰了他给你报仇!你在
巫供奉的魂体似乎笑了笑,黑气轻轻波动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接着,他的魂体化作点点荧光,顺着招魂符钻进尸体眉心,彻底消失了那是回了半步多,只待下次召唤。
“降头师……”绝杀老人低声嘶吼,眼里的绿光几乎要凝成实质,“我要用阴山最狠的‘蚀骨咒’,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从黑袍里掏出一个黑陶小瓶,拔开塞子,一股刺鼻的腥气立刻弥漫开来。
他将瓶里的药水均匀洒在巫供奉的尸体上,药水接触到尸体,立刻冒出滋滋的白烟,像是在腐蚀皮肉。
“师兄,我送你最后一程。”绝杀老人掏出火符,“噗”地吹亮,扔在尸体上。
沾了药水的尸体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竟是诡异的绿色,烧得“噼啪”作响,却没有寻常火焰的灼热,反而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火光中,巫供奉的尸体迅速蜷缩、碳化,最后化作一堆黑灰,被风吹散在乱葬岗的泥土里。
两个小时后
乱葬岗的晨雾彻底散去,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绿色的火焰早已熄灭,只留下一捧灰白色的骨灰,混在焦黑的泥土里。
绝杀老人蹲下身,从黑袍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青瓷瓶,瓶身上刻着繁复的阴山符文,边缘还缠着一圈红绳这是门派中用来存放长老骨灰的“镇魂瓶”。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凝聚着一丝微弱的黑气,将散落的骨灰一点点拢到一起。
那些骨灰似乎还残留着怨气,被黑气触碰时微微颤动,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控诉。
欧阳明站在一旁,递过一张干净的黄符,绝杀老人用符纸将骨灰细细裹住,轻轻放进瓷瓶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师兄,委屈你了。”绝杀老人拧紧瓶盖,将瓷瓶贴身收好,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瓶身,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一定会亲手宰了那个降头师,把他的魂魄炼进你的骨灰里,让你亲眼看着他永世不得超生。
咱们阴山派的名头,绝不能折在一个南洋来的杂碎手里。”
欧阳明默默点头,帮着师傅清理了周围的痕迹,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阴山派的线索。
师徒两人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的乱葬岗,转身没入远处的密林,黑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荫里,只留下风声在坟包间呜咽,像是在为巫供奉送行。
与此同时,香港西九龙的一栋别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别墅的庭院里站满了东兴的核心成员,阿刀、绿毛小弟,还有几个负责地盘的堂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舍。
客厅里,乌鸦正坐在沙发上,最后一次叮嘱帮派的事务,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说话也恢复了往日的中气。
“阿刀,铜锣湾的场子刚收回来,你多盯着点,别让兄弟们松懈。”
乌鸦点了点阿刀的肩膀,“要是洪兴有残余势力敢冒头,直接废了,不用手软。”
“放心吧老大!”阿刀拍着胸脯保证,“有我们在,东兴的地盘一根针都少不了!”
乌鸦又看向几个堂主:“油麻地的赌档和尖沙咀的夜总会,账目要算清楚,别出乱子。
你们几个互相搭把手,有事多商量,别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吵。”
“知道了老大!”几个堂主齐声应道,眼里满是敬重。
他们都清楚,这次若不是乌鸦请来了阿赞林,东兴怕是早就成了洪兴的囊中之物,如今老大要离开,他们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好这份家业。
阿赞林站在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景象,手里摩挲着那枚蜈蚣珠。
珠子表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显然还在缓慢恢复着能量。
这几天他用中药调理,加上蜈蚣珠的滋养,体内的阴咒反噬已经好了一些,但要彻底根除,还得靠苗疆的草药。
“师傅,都安排好了。”乌鸦走到阿赞林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东兴的事有他们盯着,咱们可以安心走了。”
阿赞林点点头,转身看向众人:“我们这就出发了。”
“苏大师再见!”庭院里的小弟们齐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感激和不舍。
这些天他们早已见识了这位南洋降头师的厉害,更感激他救了乌鸦的命,此刻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乌鸦笑着和兄弟们抱了抱,捶了捶阿刀的后背:“行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从苗疆回来,带点那边的特产给你们下酒。”
“老大说话算话!”绿毛小弟笑着喊道,眼里却泛起了红。
乌鸦不再多言,转身走到庭院外的越野车旁,打开后备箱。
阿赞林早已把整理好的行李放了进去几件换洗衣物、一捆用防水布包好的法器、还有足够支撑一个月的食物和饮用水。
乌鸦把自己的背包也放进去,里面装着地图和指南针,还有一把磨得锃亮的短刀。
“师傅,上车吧。”乌鸦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冲阿赞林扬了扬下巴。
阿赞林笑着点头,坐进副驾驶座,对着窗外的众人挥了挥手:“回去吧,别送了。”
越野车缓缓启动,轮胎碾过庭院的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车后座上,放着阿赞林的挎包,里面装着域耶、铜铃,还有那几颗从乌鸦等人身上取出来的蛊虫他打算带到苗疆好好调教,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咱们走哪条线?”乌鸦转动方向盘,越野车驶出别墅大门,汇入清晨的车流。
“先往广西方向走,到了边境再换车。”阿赞林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苗疆密林在十万大山深处,车子开不进去,最后一段路得靠步行。”
乌鸦点点头,踩下油门:“那就得提前准备好登山装备,还得买点驱虫药听说苗疆的蚊子能把人抬走。”
阿赞林被他逗笑了,眼里的疲惫淡了许多:“放心,我带了特制的草药,比驱虫药管用。”
越野车一路向西,穿过西九龙的繁华街区,朝着新界的方向驶去。
远处的维多利亚港在晨光中闪着波光,香港的高楼大厦渐渐被成片的农田和山林取代。
谁也不知道,这辆驶离香港的越野车,背后正牵动着多少双眼睛——有东兴兄弟的牵挂,有洪兴残党的窥探,还有乱葬岗那头,一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阴鸷眼眸。
前往苗疆的路,长达一个多月,沿途不仅有连绵的山脉和险恶的密林,更有无数未知的危险在等待。
但对阿赞林和乌鸦来说,这既是一场疗伤之旅,也是一场新的修行。
至于那隐藏在暗处的杀机,他们虽未察觉,却早已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