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巫术对抗(2 / 2)

他低头一看,只见那烧红的铁器表面,竟蒙上了一层黑霜,温度瞬间降了几分。

更让他心惊的是,法坛上代表乌鸦的草人突然剧烈抖动,上面渗出的黑液竟开始倒流,顺着草茎往犁头上爬!

“怎么回事?”巫供奉心头一跳,刚想加大法力,就觉得一股熟悉的灼痛感从指尖传来,顺着手臂往心口蔓延那正是他施加在犁头巫术里的咒力,此刻竟像回旋镖似的,朝着自己反噬回来!

“这是什么?!”巫供奉又惊又怒,他认不出了这是什么巫术“看来对方法师是个狠角色!”

他想抽回手,却发现犁头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牢牢粘在草人上方,那些倒流的黑液顺着犁头爬上来,灼烧着他的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病房里,阿赞林的头发又出现了一些白头发,脸上的皱纹也深了几分,显然是三个月阳寿正在快速流逝。

但他没有停手,反而念咒念得更急,右手按在域耶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指节都泛白了。

破屋里,巫供奉的手臂已经被黑液灼伤,冒出一个个水泡,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看着法坛上越来越不安分的草人,知道再僵持下去,自己非得被这反噬的咒力烧成焦炭不可。

两种截然不同的黑巫术,在无形的空间里激烈碰撞。

阿赞林的黑巫术阴狠诡谲,以损耗阳寿为代价,将对方的攻击加倍奉还;巫供奉的犁头巫术霸道刚猛,借烧红铁器的阳气,试图摧毁对方的防线。

一个在医院病房,以魂体为盾,以阳寿为代价,绝地反攻;一个在乱葬破屋,被咒力反噬,手臂灼烧,进退两难。

乱葬岗的破屋里,巫供奉正死死按着烧红的犁头,突然感觉掌心的雪山令一阵剧烈发烫,那道凝结的白霜“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紧接着,一股灼人的热浪顺着犁头反扑回来,烫得他右手瞬间起了一串水泡,皮肤焦黑如炭。

“啊——!”巫供奉痛得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松开手,烧红的犁头“哐当”掉在地上,砸起一串火星,在泥地上烫出个黑窟窿。

他捂着起泡的右手,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与香灰混在一起,变成暗褐色的泥团。

“可恶!”巫供奉又惊又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只常年练咒的手掌此刻肿得像馒头,水泡密密麻麻,破了的地方露出红肉,疼得他浑身发抖。

他猛地将手插进旁边的香炉里,滚烫的香灰“簌簌”沾满手掌,借着香灰的凉意快速降温,焦糊味混着香火气弥漫开来。

“看来对方法师果然有些手段,竟能破了我的雪山令……”巫供奉咬着牙,眼里闪过一丝忌惮,却很快被狠厉取代,“但想凭这点本事赢我,还嫩了点!”

说来也怪,那香炉里的香灰像是有灵性,不过片刻功夫,就吸尽了他手上的脓水,水泡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巫供奉抓起墙角一个陶罐,里面装着几只肥硕的蜗牛,他一把捏碎蜗牛壳,将黏糊糊的蜗牛肉连同汁液一起抹在伤口上。

那黏液接触到皮肤,瞬间传来一阵清凉,焦黑的皮肤竟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肉,不过半分钟,手上的烫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剧痛只是幻觉。

“别得意得太早。”巫供奉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阴鸷地盯着法坛上的草人,“你的结界能挡犁头,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挡住鬼兵过境!”

他抓起一把香灰,猛地洒在五个草人身上。

那些香灰落在草人上,没有散开,反而像活物似的钻进草叶里,草人瞬间泛起一层灰黑色,透着股死气沉沉的诡异。

接着,他从法坛下抽出一面黑漆漆的令旗,旗面绣着个骷髅头,旗杆缠着几缕发黑的头发,一看就不是凡物。

“呜——呜——”巫供奉拿起一个牛角号,含在嘴里吹了起来。

号角声低沉而嘶哑,像鬼哭,又像野兽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一边吹号,一边挥舞令旗,旗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黑色的弧线,破屋里的阴风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卷起地上的纸钱和香灰,打在脸上生疼。

三声号角吹罢,巫供奉将令旗猛地插在法坛前的泥地里,又抓过一只绑在旁边的大公鸡。

那公鸡似乎预感到了危险,拼命扑腾翅膀,发出“咯咯”的惊叫。巫供奉却面不改色,左手按住鸡头,右手猛地一扯

“噗嗤”一声,鸡脖子被生生扯断,滚烫的鸡血“哗啦啦”洒在令旗上,旗面的骷髅头仿佛活了过来,眼窝处竟渗出两点红光。

“天法鬼,地法鬼,阴山老祖请五鬼!”巫供奉双手掐诀,指缝间迸出黑芒,嘴里的咒语越来越急,“四面地方成鬼枷,吾有一丈身,吾有五鬼大阴兵,直入乌鸦家中做弄,寅时此刻直叫……三魂飞七魄散,一命绝之!”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吾奉阴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勅!勅!勅!”

随着最后一个“勅”字落下,他猛地将手诀往半空中一打。

“呼——”

破屋外突然卷起一阵黑风,阴风怒号,吹得树木“哗哗”作响,像是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

紧接着,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乱葬岗深处传来,“咚、咚、咚”,沉重得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间或夹杂着盔甲碰撞的“哐当”声、兵器摩擦的“铮铮”声,还有隐约的呼喝声,却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透着股非人的寒意。

巫供奉抬头看向屋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狞笑。

虽然看不见那些身影,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请的“阴兵”已经到了那是当年战死在这片土地上的士兵亡魂,被他用阴山秘法禁锢了百年,炼成了只听令旗指挥的鬼兵鬼将,凶狠无比,专能勾人魂魄。

“阿赞林,我看你这次怎么挡!”他抓起令旗,猛地往前一挥,“去!

仁爱医院住院部,把乌鸦那几个的三魂七魄给我勾回来!”

随着令旗挥动,屋外的脚步声和盔甲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一支无形的军队正在快速移动,朝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片刻后,乱葬岗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风吹过坟头的呜咽声。

巫供奉拄着令旗,喘着粗气,脸上却满是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知道,鬼兵过境,寻常结界根本挡不住,哪怕对方有万鬼旗相助,也未必能护住乌鸦几人的魂魄。

一旦三魂七魄被勾走,就算肉身能保住,也会变成行尸走肉,彻底沦为废人。

而此时的仁爱医院病房里,阿赞林正全力维持着结界,突然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阴寒气息从远处涌来,比之前巫供奉的任何一次攻击都要猛烈。

万鬼旗剧烈飘扬,旗上的邪神画像红光闪烁,那些围绕结界的阴魂突然变得焦躁不安,纷纷往角落里退缩,仿佛遇到了更可怕的存在。

“不好……是鬼兵!”阿赞林脸色骤变,猛地睁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他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盔甲碰撞声,那声音穿透墙壁,穿透结界,直往人的魂魄里钻。

结界的黑色光罩开始剧烈震颤,上面的符文寸寸碎裂,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