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吸血鬼的毒(2 / 2)

四目道长望着他脖颈处不断蔓延的黑纹,心里暗暗祈祷:老院长一定要快点回来,不然……怕是真要来不及了。

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任景超开着越野车在空无一人的乡间小路上狂奔。

车灯劈开黑暗,照亮前方寥寥无几的路牌,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好在三更半夜,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否则以这车速,怕是真要出人命任景超紧握着方向盘,额头上渗着汗,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王院长,“您坐稳了,再过五分钟就能到医院!”

王院长没应声,只是紧紧抱着医药箱,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他也顾不上推,满脑子都是四目道长描述的症状,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着,念叨着那四种血清的名字,生怕记错了分毫。

越野车“吱呀”一声停在镇医院门口,铁门紧闭,月光洒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泛着冷光。

王院长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车,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串,钥匙在寂静中碰撞,发出“叮当”的轻响,他试了好几把才找到开门的钥匙,插进锁孔时,手都在抖——耽误一秒,病人就多一分危险。

“咔哒”一声,铁门开了,两人冲进医院大院。王院长对这里熟门熟路,带着任景超直奔后院的药库,脚下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像是在跟时间赛跑。

药库的门是厚重的冷藏门,王院长拉开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夜的燥热。

他快步走到冷藏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需要低温保存的药剂。

王院长的目光在一排排标签上扫过,很快锁定了目标——狂犬病毒血清、眼镜蛇毒血清、五步蛇毒血清、蝎毒血清,四种血清都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标签上的低温储存标识清晰可见。

他不敢耽搁,迅速取出一个隔热保温盒,将四支血清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往里面塞了几块冰袋,确保血清能在运输中保持低温,做完这一切,才“啪”地合上盒盖,转身就往门外跑。

任景超跟在后面,看着王院长连药库的灯都没关,药库门也敞着,连医院的大门都忘了锁,只一门心思抱着保温盒往前冲,嘴里还在念叨:“不能热着,不能晃着……”那模样,活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再次坐上越野车,任景超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往义庄冲。

王院长把保温盒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裹着那点凉意,时不时低头看看盒子,仿佛这样就能让血清更安稳些。

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可王院长和任景超谁也没心思害怕——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在徐正义彻底失控前,把这救命的血清送到。

片刻功夫,越野车在义庄门口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轮胎摩擦地面冒出青烟,差点就一头撞在院墙上。

任景超猛地拉手刹,车还没停稳,王院长就抱着保温盒跳了下来,直奔院内。

此时的徐正义早已形同疯魔,双眼赤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捆在身上的捆尸索被他挣得快要断裂,嘴角的涎水混着血丝往下滴,看得人头皮发麻。

“快!血清!”王院长把保温盒递给身后的小护士。

护士颤抖着打开盒子,拿出四支血清和针筒,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

“情况紧急,别管规矩了,赶紧配!”王院长在一旁催促。小护士深吸一口气,麻利地撕开包装,将四种血清依次抽进针筒,混合在一起,针管里的液体泛着淡淡的浑浊。

“你们……你们把他按住!我怕……”小护士看着疯狂挣扎的徐正义,声音发颤,脚步往后缩了缩。“放心!我们按住了!”

四目道长率先上前,死死顶住徐正义的下巴,不让他张嘴乱咬;文才和家乐扑上去按住他的胳膊;任景超也上前帮忙,紧紧压住他的双腿。

几人合力将徐正义按在槐树上,他的挣扎带着蛮力,震得众人胳膊发麻,却没人敢松手。

小护士闭了闭眼,咬着牙走上前,看准徐正义受伤的胳膊,将针头猛地扎了进去。

“推!”王院长在一旁喊道。护士手一抖,将混合血清尽数推了进去,拔针的瞬间赶紧后退几步,背靠着墙大口喘气,脸色白得像纸。

注射完成,众人慢慢松开手,紧张地盯着徐正义,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奇迹发生了——徐正义的挣扎渐渐减弱,喉咙里的咆哮变成了低低的呻吟,眼睛里的血红像退潮般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眼白。“有效果!”家乐激动地低呼。

更让人惊喜的是,他嘴里的四颗獠牙“咔嚓”一声脱落下来,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两个小时后,月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在徐正义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伤口处的黑紫褪去,流出的血变成了正常的鲜红,只是嘴唇泛着苍白,透着一股虚弱。

他动了动胳膊,发现自己被捆在树上,又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众人,一脸茫然地开口:“怎么了?

大家怎么都这么看着我?还把我绑起来……”

“正义!你醒了!”四目道长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解开他身上的捆尸索,“你中了蝙蝠的毒,差点就……”他话没说完,眼圈却红了。

徐正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地上脱落的獠牙,这才隐约想起之前的混乱,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我……我刚才是不是疯了?”

“没事了,没事了!”文才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多亏了王院长的血清,你这西洋邪毒,还就得靠西洋法子治!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小护士看着渐渐恢复正常的徐正义,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月光下,义庄院内的紧张气氛散去,只剩下众人庆幸的话语和徐正义虚弱的道谢声这场中西斗法的惊险较量。

终究以现代医学的胜利暂告一段落,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十二口被蝙蝠拖走的西洋棺材,又会在深山中掀起怎样的风浪。

“好了,镇长,我这把老骨头可熬不住了。”王院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泪,“现在都四点了,得抓紧时间回去睡会儿,明天医院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白大褂上还沾着刚才匆忙间蹭到的灰尘。

旁边的小护士也困得直点头,眼皮打架打得厉害,手里的医药箱都快拎不住了,小声嘟囔着:“我眼皮都快粘住了……”

王院长转头看向刚缓过劲的徐正义,叮嘱道:“小伙子,你这情况特殊,狂犬病毒血清得按疗程打。

今天这是第一针,接下来还有四针,每周一针,下周一记得去镇医院找我。

可千万别忘了,这血清连着打才管用。”

“哎,谢谢您王院长,我记着了!”徐正义虚弱地点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

“王院长慢走,我送您回去。”任景超连忙招呼着,帮两人拉开了车门。

越野车再次发动,这次速度慢了些,车灯在晨雾中划出两道柔和的光,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院子里,四目道长走上前,拍了拍徐正义的肩膀,又好气又好笑:“你小子,真是捡回一条命!

再晚一步,神仙都救不了你。说起来,你这命是真硬。”

徐正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捆得发红的手腕,还心有余悸。

这时,四目道长从怀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又拿出一把小夹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夹起掉在地上的四颗獠牙。

他把玻璃瓶凑到眼前,借着微弱的晨光仔细观察这獠牙是直的,长度约莫五厘米,尖端锋利得像小刀子,只见獠牙上还带着细细的倒刺,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果然和咱们本土僵尸的獠牙不一样。”四目道长喃喃自语,“中国僵尸的獠牙是往上弯的,带着股土腥气;这獠牙直挺挺的,还透着股邪性。”

他用夹子拨了拨獠牙,一股比刚才蝙蝠尸体更浓烈的尸臭味瞬间散了出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呛得人直皱眉。

四目道长赶紧把獠牙放进玻璃瓶,“啪”地拧紧盖子,那股恶臭才被牢牢锁在里面。

“这东西留着,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他把玻璃瓶揣进怀里,眼神沉了沉,“西洋邪祟的路数咱们摸不透,这些獠牙,或许能看出点门道。”

文才和家乐凑过来看了看,都忍不住咋舌:“乖乖,这牙是真尖,刚才要是被咬到,怕是得少块肉。”

徐正义也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牙印,后背直冒冷汗。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过槐树叶,落在院子里,驱散了些许阴森。

但四目道长捏着那个装着獠牙的玻璃瓶,心里清楚——这十二口西洋棺材和那蝙蝠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就此罢休。

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