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陡然急促,荆州军的攻势更加疯狂。凌统和徐盛被逼得连连后退,任晖的长枪如影随形,几次险些刺中要害。
此时南岩的战鼓声、号角声穿透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吕将军!江东残兵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已经力竭的士兵们突然又涌起一股力量,死死守住最后的阵地。
朱然的声音从战阵中央传来:坚持住!援军到了!
南岸吕蒙的大军已经抵达岸边,弓箭手列阵向河中的荆州战船倾泻箭雨。
朱然见状,声嘶力竭地吼道:放箭!全部放出去!残存的江东弓箭手将最后的箭矢倾泻向河中的荆州战船。
本就因吕蒙到来而军心浮动的荆州水兵顿时大乱,黄射见势不妙,急令战船后撤。
没有了水军威胁,吕蒙大军已经开始架设浮桥。训练有素的工兵跳入湍急的河水,用身体固定浮桥组件。盾牌手在岸列阵,为架桥部队提供掩护。整个行动迅捷有序,展现出一支精锐之师的风采。
陆逊站在高处,战场形势尽收眼底。他看见浮桥一寸寸向对岸延伸,看见吕蒙麾下士气如虹的大军,看见自己部队久攻不下的疲惫。更关键的是,他注意到江东军架桥的速度远超预期——这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战术。
鸣金收兵。陆逊突然道。
都督?亲卫将领难以置信。
吕子明用兵如神,再战下去,攻守之势将逆。陆逊平静地说,今日已重创江东精锐,见好就收。
清脆的钲声响彻战场。任晖不甘地瞪了凌统一眼,还是遵令撤退。荆州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尸骸和染红的土地。
凌统拄着长枪,望着退去的敌军,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徐盛连忙扶住他:公绩,撑住!
当吕蒙踏上北岸时,凌统三人已经聚在一起。他们望着这位及时赶到的统帅,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末将……愧对将军……凌统声音哽咽。
吕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勇将:公绩何出此言?你们以寡敌众,坚守至今,实乃江东之幸!
徐盛苦笑着环顾四周:可惜五千精锐……
吕蒙沉声道:诸位拖住陆逊主力,为我军争取了时间。这份功劳,吕蒙铭记于心!
朱然突然问道:潘璋他……
河风呜咽,残阳如血。吕蒙望着荆州军远去的方向,目光深邃:陆伯言……这次算你赢了。但荆州之争,才刚刚开……
远处,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黑夜即将降临。但每一位江东将士都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战斗还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