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撕裂空气的声音刚刚停歇,黑压压的荆州步兵已经冲到阵前。凌统抹去脸上混着血水的汗水,大喝一声:玄铁长枪如蛟龙出海,率先刺入冲在最前的荆州士兵咽喉。枪尖穿透皮甲时传来的阻滞感,他早已熟悉。那敌兵瞪大眼睛,双手抓住枪杆想要挣脱,却被凌统顺势一挑,整个人飞出去撞倒了后面两名同袍。
江东儿郎,随我杀敌!
徐盛的大刀在凌统右侧划出一道血色弧线。刀光过处,两颗头颅冲天而起。这位江东猛将的铠甲已经残破不堪,露出里面被鲜血浸透的白色战袍。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势,专取敌人要害。
列阵!圆阵迎敌!朱然的吼声从后方传来。
残存的江东长枪兵迅速靠拢,枪尖向外组成一个刺猬般的圆阵,在荆州军的冲击下不断收缩。每一杆长枪刺出,都有一名敌兵倒下,但立刻有更多人填补空缺。
凌统感到右腿一阵刺痛,低头看见一支断箭插在大腿上。他咬牙折断箭杆,继续向前冲杀。长枪在他手中化作银蛇,点、刺、挑、扫,每一式都带走一条性命。但敌人实在太多了,像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
公绩!看那边!
徐盛突然的大喝让凌统精神一振。顺着徐盛刀尖所指,他看见百步距离的小丘上,陆逊的白袍在风中飘动。那儒将正从容不迫地指挥大军,身旁站着铁塔般的任晖。
擒贼先擒王!凌统眼中燃起火焰。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调整方向,向陆逊所在处杀去。徐盛的大刀已经砍卷了刃,他随手夺过一杆长枪,与凌统背靠背向前推进。所过之处,荆州兵如麦浪般倒下。
陆逊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凌统看见他微微侧首对任晖说了什么,那彪形大汉咧嘴一笑,提起长枪大步走来。
江东鼠辈,受死!任晖的吼声如雷,竟一时压过了战场喧嚣。
两杆长枪在半空相撞,火花四溅。凌统虎口发麻,心中暗惊于任晖的膂力。这荆州猛将不但枪法精妙,而且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震得凌统连连后退。
凌公绩!孙策已死多年,你何必执迷不悟?任晖狞笑着,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取凌统心窝。
凌统侧身避过,枪尖擦着铠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他反手一枪刺向任晖咽喉,却被对方轻松格挡。
孙伯符虽逝,江东气节长存!凌统怒喝,突然变招,枪杆横扫任晖下盘。
任晖跃起避过,落地时长枪如泰山压顶般砸下。凌统举枪相迎,两杆精铁长枪弯成惊心动魄的弧度。就在凌统力竭之际,徐盛从侧面杀到,一枪刺向任晖肋下。
以多欺少?江东鼠辈不过如此!任晖怒吼着回枪格挡,却仍被徐盛划破战袍。
三人战作一团,枪影重重。凌统和徐盛虽是以二敌一,但任晖枪法精妙,竟拿他不下。
就在此时,河面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黄射的水军战船开始调整阵型。
陆逊站在高处,目光越过血腥的战场,望向河对岸。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远处尘头大起,一支大军如黑云压城般逼近。为首的大旗上,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吕蒙...陆逊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令旗。他早料到吕蒙会来救援,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传令任晖,速战速决!陆逊的声音依然平静,但传令兵看到了他额角渗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