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朱然突然激动起来,陆逊那厮杀我同袍,我们必须——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打断了朱然的话,前方三里发现荆州大军,约六七千人,正向我军方向行进!领军大将是陆逊和任晖!
朱然闻言,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好个陆伯言,竟敢追击至此!他猛地转向凌统和徐盛,二位将军,请助我杀敌,为文珪和昨夜惨死的弟兄们报仇!
徐盛按住朱然握剑的手:义封,冷静!荆州军以逸待劳,我军长途跋涉已疲惫不堪,且人数处于劣势,此时交战绝非明智之举。
凌统也劝道:公绩所言极是。不如暂退,等与吕将军汇合后再图良策。
朱然甩开徐盛的手,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文珪尸骨未寒,五千弟兄血染江陵城,你们让我退?他指着身后伤痕累累的残兵,看看这些弟兄!昨夜他们亲眼目睹袍泽惨死,今日仇敌就在眼前,你们却要他们继续逃?
凌统深吸一口气,直视朱然通红的双眼:正因为他们已经牺牲太多,我们才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义封,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领军作战。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朱然厉声道,陆逊设伏杀我弟兄,此仇不报,我朱文向有何面目回见吴侯?
将军!朱然身后亲卫突然单膝跪地,弟兄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再逃了!
残兵们纷纷附和,有人甚至已经举起兵器,眼中尽是决绝之色。凌统看着这群伤痕累累却战意昂扬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但随即又变得坚定。
义封,凌统压低声音,你我都知道,为将者当以大局为重。若因一时意气葬送更多将士性命,才是真正的无颜见吴侯。
徐盛也上前一步:陆逊敢追击而来,必有所恃。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强行接战正中其下怀。不如示弱后退,待吕将军大军一到,再以雷霆之势反击,方为上策。
朱然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他看向身后——那些伤兵正相互包扎,有人低声呻吟,有人默默流泪。五千人出征,不足百人生还……若再战,这些人中又有几个能活?
凌统当机立断:传令全军,立即拔营南撤!徐将军率两千精锐断后,我领中军保护伤员先行。义封……他看向朱然,你与我同行。
朱然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依你之见。
凌统明显松了一口气,立刻转身下令:前队变后队,全军向东南方向撤退!
徐盛则拍了拍朱然的肩膀:义封,此仇必报,只是时机未到。
朱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调转马头。晨光终于穿透云层,照亮了这支疲惫的军队。江东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血与火,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
当大军开始有序撤退时,朱然回头望了一眼江陵城的方向,在心中立下誓言:陆伯言,今日之耻,他日必以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