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成都城内一片愁云惨淡。州牧府中,刘璋正与黄权、郑度等心腹商议军情。摇曳的烛光下,刘璋面色苍白,手指不停摩挲着案上的茶盏。
主公,城中粮草充足尚能支撑一年,箭矢也充足,只是军心涣散。郑度忧心忡忡地禀报,若荆州军持续猛攻……
话音未落,城外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冲进议事厅。
报——!荆州军夜袭北门!
茶盏从刘璋手中滑落,在青石地上摔得粉碎。这位益州牧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衣袖带倒了案几上的烛台。怎么可能?他们白日才……
黄权已经拔出佩剑:主公稍候,臣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他人已冲出大堂。郑度连忙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刘璋,却发现主公的手冰凉如铁。
当众人赶到北城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预想的激烈攻战场面并未出现。城墙上虽然有几处火把倾倒引发的小火,但荆州军的身影早已退入黑暗。守军乱作一团,有人忙着扑火,有人对着城外放箭叫。
停止放箭!黄权厉声喝止,敌军何在?
守城偏将喘着粗气跑来:回将军,荆州蛮兵突然出现在城下,射来火箭后即刻退走。末将怀疑……
话音未落,西门方向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黄权脸色骤变,正要调兵增援,那喊杀声却又诡异地平息了。如此反复三次,直到四更天才彻底安静下来。
疲兵之计。郑度抹去额头的汗水,文士袍已被夜露浸透,他们在消耗我军精力。
刘璋望着城外荆州军营的点点火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侍从连忙递上帕子,雪白的绢帛立刻染上刺目的鲜红。
清晨,荆州军中军大帐内,刘封端坐主位,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听着沙摩柯声如洪钟的汇报。
都督!沙摩柯单膝跪地,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身上的皮甲还带着夜露的湿气,我带着无当飞军一千人分作三队,轮番袭扰三座城门。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那些蜀狗被我们折腾得一夜没合眼,有次差点就让儿郎们爬上城头了!
帐中诸将闻言,都露出会意的笑容。刘封抚掌大笑:好!沙将军此法甚妙。经此一夜疲敌,蜀军必定人困马乏。他转向书记官,给沙将军记一功!又关切道:将军且先去歇息。
沙摩柯猛地站起,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歇什么歇!我这把骨头还能再战三百回合!说着就要去取立在帐边的狼牙棒。
刘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帐内顿时安静下来,众将的目光都聚焦在主帅身上。
诸位。刘封的声音沉稳有力,按既定方略,今日我亲率主力强攻北门,牵制守军主力。他的手指在沙盘上移动,薛琮继续指挥霹雳车轰击城楼,务必要在午时前打开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