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列队——立正!
军法官的吼声如雷霆炸响,二十余名少年迅速在霜地上排成三列。刘琮的玉带扣叮当作响,被刘封一把扯下,少爷,战场上这声响够你死几回。关兴的靴底碾过未化的薄冰,发出细碎的碎裂声;张苞咧着嘴,露出虎牙。
向右——转!
二十余名少年齐刷刷地扭身,却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转错了方向,撞上身旁同伴;有人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到地上。
军法官脸色铁青,再来!
刘琮揉着撞疼的肩膀,低声抱怨:练这个有什么用?上阵杀敌又不是靠走路……
张苞也咧着嘴嘟囔:就是!还不如直接练刀法痛快!
关兴抿着嘴没说话,但额角已经渗出细汗——他已经第三次转错方向了。
刘封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这群少年,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他缓步走下台阶,靴底碾过薄霜,发出细碎的声响。
觉得枯燥?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那你们可知——当年黄巾之乱,汉军几万大军就能打败百万黄巾贼,靠的是什么?
众人一愣,连最不耐烦的张苞都抬起了头。
不是蛮力,不是运气,而是——刘封猛地拔出佩剑,寒光一闪,纪律!
一支军队,若连最简单的转向都做不齐,战场上如何协同作战?如何保持阵型?如何应对敌军的冲锋?
他剑尖一指校场边缘的草人靶阵:你们以为打仗就是各自为战?错了!真正的战场,靠的是整齐划一的军阵,是令行禁止的铁律!
队列训练,练的不只是步伐,更是你们的纪律性、协调性和团队精神!
少年们沉默了下来,刘琮悄悄咽了口唾沫。
再来!刘封厉喝。
这一次,没人再抱怨。
挺胸!收腹!目视前方!
军法官的戒尺在少年们的脊背上轻轻一敲,谁若稍有松懈,立刻就是一记狠抽。
赵襄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额头上的汗珠滚落,砸在冻硬的硬土上。文岱咬着牙,肩膀微微发颤,却不敢动一下。
刘琮轻轻晃动,军法官的戒尺立刻抵在他腰间:再动一下,加站半个时辰!
刘封负手而立,目光扫过这群咬牙坚持的少年,忽然开口:
觉得站着没用?
没人敢回答,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们。
刘封冷笑一声,突然拔剑,剑尖直指邓范:邓范!若此刻敌军箭雨袭来,你该如何?
邓范一怔,随即挺直腰板:举盾!
刘封剑锋一转,指向校场边缘的箭靶区,是立即寻找掩体!
众人面露困惑,不明白这与军姿训练有何关联。
刘封收剑入鞘,声音陡然沉了下来:三日前江陵军报,吴军斥候在边境遭遇伏击。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吗?
少年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就因为带队什长在箭矢破空瞬间,仍保持绝对冷静——刘封突然抓住关兴的肩膀猛地一推,就像这样!
关兴踉跄两步,却见三支训练用的钝头箭哆哆哆钉在刚才站立的位置。原来不知何时,军法官已在暗处张弓。
敌军第一轮箭雨袭来时,刘封拾起箭矢,指尖抚过箭羽,你们要做的不是慌乱举盾,而是判断风向、箭速、落点——他猛地将箭掷向张苞脚边,然后像扎根的老松,在箭雨中纹丝不动地……
刘琮忍不住插嘴。
刘封厉喝,是观察!找出弓箭手位置,判断下一轮齐射间隙,然后——他闪电般拔剑劈向空中不存在的敌人,一击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