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应他的召唤,汉水下游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雾气中,数十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船头飘扬的赤红色字将旗刺破晨雾。
锦帆贼?!蔡瑁的惊呼变了调子。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远在巴丘的江贼甘宁,竟会出现在这里!
甘宁屹立船头,青铜铠甲上缀着的铃铛叮当作响。他张弓搭箭的动作行云流水,三石强弓被他拉得如同满月。
嗖——
这一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地射断了蔡瑁旗舰的主帆索。沉重的船帆轰然砸下,甲板上的水手顿时乱作一团。
蔡德珪!甘宁的吼声在江面上回荡,可还记得巴郡旧事?今日甘兴霸特来讨债!
刘封趁机指挥渡船转向。他注意到甘宁的船队呈雁形阵列展开,每艘船两侧都站着手持火箭的士兵。
随着甘宁一声令下,无数火龙从天而降,瞬间点燃了蔡瑁、张允的战船。火势借着东南风迅速蔓延,水面上顿时火光冲天。
蔡瑁的旗舰开始倾斜,他狼狈地抓着桅杆,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团:撤!快撤!
张允慌忙指挥剩余战船转向,却被甘宁第二箭射穿肩膀,惨叫着跌入江中。失去指挥的荆州水军顿时乱作一团,有人跳水逃生,更多人则直接跪在甲板上请降。
刘封扶住摇晃的船舷,看到江面上漂浮的焦黑船板,还有那些挣扎的落水士兵。他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这就是乱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子瞻。刘备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刘封看到蔡瑁正被亲兵拖着爬上一条小舟。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荆州都督,此刻狼狈得像只丧家之犬。
汉水的波涛仍在翻涌,张允落水处泛起一片猩红。刘封立在船头,江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伸手接过刘备递来的刘表印信——青铜龟钮上还残留着老州牧病榻前的体温。
兴霸,你看。刘封指向北岸隐约可见的水寨轮廓,那里旌旗林立,却已乱作一团,蔡瑁溃逃,张允落水,此刻水寨群龙无首。
甘宁咧嘴一笑,锦铃在甲胄上叮咚作响:少将军是要……
持此印信,就说奉刘荆州之命接管水军。刘封将印信抛给甘宁,若有不服者——杀无赦!
天将亮时,甘宁的艨艟舰逼近水寨。寨门守军刚要示警,却见船头明晃晃悬着州牧印信。
刘荆州有令!甘宁声如洪钟,惊起岸边栖息的夜鹭,即日起由刘玄德公节制水军!
寨墙上一片哗然。副将蔡和正要质疑,忽见寨中粮仓方向升起三支火箭——正是刘封安排的暗号。几乎同时,各营帐陆续传出兵刃落地的声响,那些潜伏的死士已控制住要害。
文将军。甘宁突然对阴影处拱手,别来无恙?
文聘按剑而出,铁甲上还带着血渍。这位荆州大将深深看了眼印信,突然单膝跪地:聘,谨遵州牧之命。
刘备、刘封站在新夺下的楼船上,看着甘宁将蔡瑁的将旗投入江中。
左将军。文聘不知何时来到身后,躬身递上一卷竹简,这是水军花名册,现存斗舰一百六十三艘,水卒一万八千四百人。
刘备上前扶起他:“将军辛苦了!”
两日后,刘琦听闻刘备、刘封遇袭,大惊失色,立即召集众人商议。
蔡瑁竟敢……他猛地攥紧信笺,指节泛白。案上那盏越窑青瓷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茶水在纸版《荆州水经》上洇开一片暗痕。
蒋琬轻咳一声,将烛台移近:都督息怒。蔡德珪此举,实乃自绝于荆州。
刘琦突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在案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盯着地上那枚断成两半的玉璜——这是去年父亲赐给他的生辰礼。
蔡瑁竟敢公然谋害玄德公!刘琦怒拍桌案,此贼不除,荆州永无宁日!
蔡瑁竟敢公然谋害玄德公!刘琦怒拍桌案,此贼不除,荆州永无宁日!
铜壶滴漏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刘琦转身望向墙上悬挂的荆州舆图,手指划过汉水蜿蜒的曲线。他注意到自己指尖在襄阳位置留下了一道汗渍。
众将听令,调长沙军五千,随我即刻北上,向宠、刘邕为将,罗蒙为参军,即刻开赴襄阳!
罗蒙出列拱手道:“将军,我等北上襄阳,江陵不可不防,可令魏延领兵威逼江陵。”
“好!公琰,你立刻安排人急报武陵,命魏延率军三千,即刻开赴江陵。”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