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长乐宫高大的门庭,忍不住扯了扯凌玉的袖子,压低声音:
“喂,你说少主刚才在干嘛呢?半天不吭声,最后那语气冲得吓人。”
凌玉目不斜视,步伐稳健,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管那么多干嘛?你没听见殿内公子尘的声音么?”
虽然门关着的,但那种压抑的、带着泣音的喘息,还是漏出了一些。
凌书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你……你是说……刚才少主是在和公子尘……”他猛地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往下想。
“少主的私事,少打听。”凌玉语气平板:“除非你的眼睛不想要了。”
他抬手启动了传送阵,光芒开始流转。
凌书赶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心有余悸地跟着凌玉踏入传送阵,光芒一闪,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
结界之内,屏风之后。
那令人窒息的掠夺终于短暂停歇。君笙稍稍支起身,看着身下人。
陌尘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额发被冷汗濡湿,黏在光洁的额角,脸色却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微微红肿,眼神涣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起伏得厉害。
“小尘儿,”君笙的声音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指腹轻轻蹭过他滚烫的脸颊:“你看你脸红红的样子,也好看。”
陌尘急促地喘息着,手腕被外袍捆得生疼,血液不通带来的麻木感让他难受极了。
他动了动被缚的手,声音虚弱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阿笙……你松开我的手……好不好?我……我感觉难受……”
君笙的目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头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伸手探了探,入手一片冰凉湿滑。
“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他语气里的狎昵淡了些,带上一点真实的困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没再犹豫,指尖微动,束缚着陌尘手腕的外袍应声松开,滑落在地。
双手骤然获得自由,陌尘几乎是立刻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挣扎着从冰冷的桌面上坐起来。
散乱的衣袍滑下肩头,露出更多莹白的肌肤和上面点点暧昧的红痕。
他拢着衣襟的手指都在发抖,勉强将自己裹住,试图下地,脚刚沾地就是一个踉跄。君笙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陌尘猛地一把推开。
君笙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后退半步,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陌尘扶着桌沿站稳,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喘息未定,脸颊上的红晕还未褪尽,眼神却锐利得像冰锥,直直刺向君笙。
他开口,声音因为方才的挣扎而嘶哑,带着一种强撑的、濒临破碎的冷硬:“阿笙,我……我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那声音里,有迷茫,有恐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点燃后无处宣泄的火气。
“哪里奇怪?”君笙看着他这副模样,反而又勾起一点兴味,好整以暇地问。
话音未落,陌尘突然动了。
他带着被彻底激怒的力量,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猛地朝君笙扑了过去。
君笙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被他撞得一个趔趄,两人重心不稳,噗通一声双双摔倒在地。
陌尘跨坐在君笙腰间,双手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里此刻燃着两簇奇异的火焰,混乱又决绝。
他俯下身,没有任何章法,带着一股狠劲,狠狠地、胡乱地啃咬在君笙的唇上。
那不是亲吻,是发泄,是报复,是某种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汹涌情绪的爆发。
“嘶——!”君笙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下意识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陌尘那股不管不顾的狠劲压着。
当然想推开也容易,只是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小尘儿。
他内心戏太多,巴不得小尘儿天天粘着他,可惜这是过去。
混乱的啃咬持续了几息,直到一股浓郁的血迹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
陌尘的动作才猛地僵住,仿佛被那血腥味烫醒。
他撑起身,看着君笙唇上被咬破的伤口正渗出血珠,眼神里那团混乱的火焰瞬间熄灭,只剩下空茫和一丝惊惶。
君笙坐起身,舌尖舔过破皮的唇角,尝到腥甜的味道。
他看着呆住的陌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扯开一个带着血色的笑容,眼神亮得惊人:“小尘儿,你技术真烂,怎么还带咬人呢?”
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奇异的纵容和……
兴奋之味?
这声音像一盆冷水,兜头浇醒了陌尘。
他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巨大的羞耻感和自我厌弃瞬间惊住了他。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君笙身上起来,手忙脚乱地拢紧身上散乱得不成样子的衣袍,胡乱地系着根本系不上的带子,踉踉跄跄地朝着内殿通往偏殿的小门冲去,像逃离什么事的洪水猛兽。
“砰!” 偏殿的门被他用尽最后力气关上,紧接着是门栓落下的沉重声响。
君笙慢悠悠地站起身,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唇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奇异地牵动着他心底更深的涟漪。
他踱步过去,抬手在厚重的木门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声音放软了些:“小尘儿?生气了?
我是不是下手太重,刚才吓到你了吗?……是我过分了。
让我进去看看,别不理我,好不好?”
门内,一片死寂。
他想进随时都可以,只是这样进去,他的小尘儿会不会很尴尬,很难过,他不想让自己亲手带大的小尘儿恨他,他要让他未来想起自己时,是爱自己的样子。
陌尘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滑下,最终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界的一切。
身体深处那股陌生的、令人恐惧的燥热还未完全平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混乱的思绪。
羞耻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竟然……竟然主动去咬了君笙?还在那种情境下?
这简直不像他自己,更可怕的是,被君笙压制在书案上时,被那样对待时……心底深处,除了恐惧和愤怒,竟然还翻涌起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
就像一颗深埋冰层下的种子,被那灼人的温度强行唤醒,正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想要破土而出,缠绕上他清修多年的道心。
这念头一起,陌尘猛地打了个寒颤,把膝盖抱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
不行……不能这样……那是魔障。
他拼命摇头,想把那些混乱的、令人脸热心慌的画面和感觉甩出去,可越是抗拒,那些画面就越发清晰,君笙灼热的呼吸,滚烫的手掌,带着掠夺意味的吻……还有自己那丢人的、控制不住的战栗和喘息……
道心蒙尘……这四个字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君笙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认知带来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门外,君笙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毫无声息。
他叹了口气,正琢磨着再说点什么软话哄哄,或者干脆强行破门进去看看时。
“咔哒。”
一声轻响,门栓被从里面拉开了。
君笙一愣,心头微喜,赶紧凑近一步:
“小尘儿,你终于肯出来了……”
话没说完,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
陌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低着头,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身上那件被揉皱的月白袍子勉强拢着,露出小片锁骨和颈侧未褪的红痕。
他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摇晃着,像一株随时会折断的芦苇。
君笙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又脆弱不堪的样子,方才那些旖旎心思瞬间消散了大半,心头莫名揪紧,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扶他:
“陌尘你别哭,可有哪里不舒服?”
手刚伸到一半,陌尘却突然动了。
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前一扑,整个身体软软地、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君笙的怀里。
君笙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人牢牢抱住。
入手是隔着薄薄衣料也能清晰感受到的滚烫温度,还有怀中人细微的、无法自控的颤抖。
“小尘儿?”君笙心头一沉,低头去看他的脸。
陌尘的脸深深埋在他胸前,滚烫的呼吸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一句话也没说,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倚靠过来,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
君笙只感觉到怀里那纤细的身体猛地一沉,然后彻底软了下去,失去了所有意识。
“小尘儿?你别吓我好不好?”君笙大惊失色,慌忙收紧手臂,才没让他滑落在地。
他低头,只见陌尘双目紧闭,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微弱,额角的冷汗浸湿了鬓发,整个人像一片飘零的落叶,轻飘飘地晕倒在他臂弯里。
君笙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我的小尘儿还是这样惹人怜爱。
他赶紧将人打横抱起,入手的分量轻得让他心惊。
快步走向殿内的床榻,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指尖探上陌尘的额头,滚烫一片,手腕的脉搏也细弱而紊乱。
看着床上那张苍白脆弱、毫无生气的脸,再想想刚才在书桌前他还能张牙舞爪地咬人,君笙胸口堵得厉害,一股无名火夹杂着浓浓的后怕和心疼直往上涌。
他坐在床沿,忍不住对着昏迷的人低声抱怨,语气又气又急:
“我这还没做什么呢,你就晕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他伸手,用指腹极其小心地擦去陌尘额角的冷汗,动作是难得的轻柔,声音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以后要真做点什么……还得了?”
他盯着陌尘毫无血色的唇,眉头紧紧锁起,像是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心:“不行……得找白川,必须尽快把这破身子给小尘儿调理好来。”
小剧场
陌尘:君笙你个天杀的,不是人。
君笙:师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然后可以继续吗?
公仪尘:阿笙,你可太秀了,有趣。
无名:此剧场禁止本体自娱自乐。
墨池雨:公子尘管管你的分身,他都有独立意识了。
月尘:这样说,师兄本体是我的,哈哈哈……
无名默默站在月尘身后拍了拍他脑袋说道:白日梦做的挺好。
公仪尘还想说什么:……
君笙:师尊,我……
无名:我什么我,公仪尘我们走。
无名拉着公仪尘的手从君笙眼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