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杀我啊!”
这夜三更,张万福的府邸深处,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寂静的氛围。
只见张万福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贴身的里衣。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还残留着梦中那把冰冷的屠刀。
梦中,陈国皇帝陈安身着龙袍,眼神冰冷地亲手举起长剑,对着他的脖颈就砍了过来。
“张万福!你竟敢欺君罔上,弃朕而去?拿命来!”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张万福下意识地磕头求饶,额头重重撞在床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这才彻底从噩梦中清醒。
窗外月光惨淡,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像极了梦中飞溅的鲜血。
张万福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颤抖着双手抚摸自己的脖颈,那里明明没有伤口,却仿佛还残留着刀刃划过的剧痛。
“大人,您怎么了?”
门外传来管家张忠小心翼翼的声音,他被惨叫声惊醒,连忙赶来查看。
“……张忠?快进来!”
张万福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未散的惊悸。
张忠推门而入,见张万福面色惨白,满头冷汗,连忙上前递上一杯温水。
随后犹豫几秒后,忐忑地问道:
“大人,可是做了噩梦?”
张万福默默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液顺着喉咙流下,才稍稍压下心头的恐惧。
他靠在床头,眼神涣散地喃喃道:
“啊,是噩梦……梦见陛下杀了我,用剑砍我的头……唉!”
张忠心中一凛,他跟随张万福多年,深知主人这些日子做的亏心事。
那晚处理刺客尸体的事,他虽未全程参与,却也隐约知晓一二。
“大人,梦都是反的,陛下如今被朝臣架空,自身难保,怎会有能力杀您?”
“反的?”
张万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懂什么!你忘了吴国的孙永?当年他也是个傀儡皇帝,人人都以为他翻不了身,结果呢?他暗中积蓄力量,反手就夺回了大权,那些曾经欺辱他的大臣,哪个有好下场?”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陈安能从皖山逃回来,还能亲手杀了刺客,可见他也不是个软柿子!”
“大人,莫要惊慌啊咱们……”
“哎呀,你不懂!我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明明是我失职在先,却帮着周显他们欺瞒他,说什么遇刺是幻觉……万一他真像孙永那样绝地反杀,夺回权力,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张忠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大人所言极是,此事确实凶险。那……要不我们寻个机会,向陛下示好?比如悄悄透露一些朝臣的小动作,或是在暗中帮陛下做些事,留条后路?”
张万福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示好?
他不是没想过。
这些日子,每当想起陈安在朝堂上那绝望又冰冷的眼神,他就忍不住心慌。
若是能趁现在修复关系,或许真能保住一条性命。
可念头刚起,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自嘲与绝望。
“示好?晚了!我已经是周显、王彦他们的狗了!那晚处理尸体就是我帮他们毁了证据。朝堂上,我还帮他们做伪证,一口咬定陛下是幻觉。”
“大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