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家夫人口中,乔安泰是个知书识礼,勤奋刻苦的好孩子。
他高中状元后,乔嫣然还特地私下问过箫景鸿。
她想知道,自己这便宜兄长当真才高八斗所以高中,还是箫景鸿为助推寒门之势的有意提拔。
箫景鸿当时听了乔嫣然的话,反手在她脑门上叩了一下。
“天下寒门繁几,你以为,朕为何给你挑了东州乔家?”
“乔安泰有大才,就是这性子傲了些,有的磨。”
有了箫景鸿的肯定,乔嫣然才起了心思,要助推乔安泰一把。
欧阳家的婚事,于乔安泰而言,不仅是从仕的助力,更是他日后作为寒门之首,面对世家大族的一层保障。
今日乔嫣然亲眼看了乔安泰的诗,才知他的傲气,根本就藏不住。
若适才,他写的诗直接亮给欧阳璎珞看,人家小姐不当场离席都算养气功夫好。
“先不提这门婚事,我想知道,兄长认为,皇上为何要指你入吏部任职?”
乔嫣然坐在石椅上,仰头看着乔安泰问道。
乔安泰闻言,脑海里先想到的,是同僚对他的恭维之词。
看着乔嫣然的目光欲言又止,想起入宫前母亲的话,到底没把心里话说透。
“皇上所想,为臣莫测。无论何职何地,臣自当恪尽职守便不负皇恩。”
“兄长想说的不是这些冠冕堂皇之言吧?”
乔嫣然见他过于温吞,索性自己把话说破。
笑着指了指自己道:“兄长心里多半认为,你能入吏部,还有父亲能升迁调任入京,都是因为我。”
“苦读数年,兄长一心想着靠自己的才华出人头地,施报国之志。未料忽然多了一个身为宠妃的妹妹。”
“旁人想要的另眼相待,于兄长而言,更像一种折辱。无人识你之才,只见你脚下玉台阶,抬手可摘星。”
乔嫣然的话,彻底撕破了乔安泰蒙在心上的那层阴霾。
起初在东州,父亲告知他和母亲,家里要多一个女儿,乔安泰还不知,这会关乎他的前途。
自从入京,乔安泰便越来越感受到,这突然加入他们家的妹妹,存在感有多强烈。
明明未曾蒙面,从乔家新居的一砖一瓦,到父亲母亲在京的交际来往,都打上了乔嫣然的烙印。
就连他,踏入官场,怀揣抱负,还未施展,便被一声声妙贵人的兄长给压住了肩。
眼下,就连会伴随他一生的姻缘,也不得自由......
“臣,不敢违抗皇命。”乔安泰双拳紧握,艰难开口。
“乔家既享其利,臣身为乔家子,对贵人也无颜抱怨。”
“臣此生唯愿,才为有用之才,学为有用之学。既已入仕,不愿再借旁门左道助势,望贵人成全。”
乔嫣然有些惊讶,她以为,乔安泰的话会说得更直接一些。
生前在先帝身边,乔嫣然也见过不少恃才傲物之人。
越有真才是干,越生一身傲骨。
虽然不知乔安泰为何话留余地,但他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