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宫宴上,人人自危,再无此前争奇斗艳之事。
唯一算得上重要的,便是箫景鸿收回了当初的诺言。
他语气饱含痛惜,却连多一眼也没投向小产才恢复大半的上官妍心。
“朕曾许诺,诞长子者立为后,本意在稳固皇室安稳,未料适得其反。”
“既如此,便出尔反尔一回,尔等日后也切莫再提。”
众妃对此箫景鸿的决定并无异议,也没多大反应。
不提遥不可及的后位,便说子嗣一事,便是再无避子汤妨害,那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
箫景鸿入后宫的次数比去年还不如,御书房的灯火彻夜不消。
除了妙贵人屡见圣颜,她们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上,更何谈子嗣后位。
盛宠之下,乔嫣然感受到的,是箫景鸿再也不用掩藏的野心。
后宫于他而言,再无平衡之用,便意味着,他已经彻底坐稳了九五至尊的位置。
三月春暖。
乔嫣然和两方乔家人都保持着联络,京城乔家先传来好消息。
她明面上的兄长乔安泰,通过春闱,高中状元。
琼林宴上,乔安泰直接被皇上点名授职,入吏部当差,成了京城最为抢手的青年才俊。
“信上说,琼林宴散,乔家郎君被许多大人包围,上演了一出榜下捉婿呢!”
巧慧替主子读信,自己也看得可乐,笑声阵阵。
放下信,却见自家主子眉头紧锁,手还抚着胸口。
“主子怎么了?可是这信有什么不妥?”
“与信无关,兄长高中,自是好事。”
乔嫣然摇了摇头,她按着胸口,忽然问道:“这个月,是不是已过了我该来葵水之日了?”
巧慧还没反应过来,素练已是预备朝外走去,“奴婢这就去请姜御医来。”
等候御医到来期间,巧慧怕空欢喜一场,又忍不住为主子高兴,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着圈。
反倒是乔嫣然这个正主,不急不躁,泰然自若。
她本就通晓几分医理,对自己的身子更是万分注意。
年后,箫景鸿隔三差五便会召她侍寝,又没了避子汤的阻碍,姜辛还特地为她调理了身体,怀孕是迟早的事。
尽管如此,当姜辛认真地给乔嫣然诊完脉,笑着告喜时,乔嫣然依旧松了一口气。
她一下子有些不知手脚该如何安放似的,半晌才将手慢慢贴在了还看不出痕迹的小腹上。
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在她的计划之中,但在此之前,她都只把孩子当做自己的保命符。
当她真正要成为一个母亲,心里才升起一丝惶惑。
自己真的能胜任吗?
怀揣着这份不安,直到见到下朝后,立刻赶来枕霞堂的箫景鸿,才有了宣泄的出口。
“站着。”见乔嫣然意要行礼,箫景鸿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拖住了她的手臂。
二话不说,牵着乔嫣然进了屋,将她按在凳子上坐稳,才放心。
张口便跟大夫望闻问切似的,“可有哪里不适?现在觉得如何?”
见他比自己还要紧张,乔嫣然反倒安心了些,笑着摇了摇头。
“姜辛已仔仔细细替臣妾把过脉了,臣妾和孩子,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