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这些事,你都说办不好,还能替朕,分什么忧?”
箫景鸿勾起嘴角,眼里满是玩味。
乔嫣然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但却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
直言不讳道:“后宫之外,臣妾能使上力的,也只有乔家的事了。”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自古以来对后妃的规训。
乔嫣然的话,让箫景鸿嘴角的笑意敛去,眸色也变得更加深沉。
他沉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臣妾知道。”乔嫣然在他话音刚落便立刻作答。
语速越快,越显得她今日之言,皆凭一股冲动,哪怕不尽完美,也足够赤诚。
“皇上当初将臣妾从皇陵带走,臣妾以为,是因为一点怜意。”
她自嘲地笑了声,牵起箫景鸿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处,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说每一句话时的情切。
“见到乔家夫人和三哥,臣妾才明白,皇上选中的是什么。”
“您要的是一把藏在安王身边的刀,要的是吹如朝堂新鲜的风,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重要。”
和乔三郎促膝长谈一夜,乔嫣然从他口中得到最重要的消息,不是原身的家人入了叛军。
而是叛军之首,自称公子岐的人,选中的盟友,是安王。
公子岐能搜罗先太子旧部,多半也曾是其中一员,才会得到他们的信任,集结成势。
但先太子再如何正统,也已是一缕游魂。
他们要反对箫景鸿的统治,要撼动整个庆国,必须推出另一个能和箫景鸿匹敌的新皇人选。
再没有比安王这个,和箫景鸿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更合适的人选了。
但安王的作风名声实在不好,如原身的家人,他们便视安王为仇人。
公子岐若想聚集一切可用的人力,便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面对诸如乔家人一类,对安王继位大统亦无信心的,他准备了另一套说辞。
这也是,乔三郎如此相信公子岐,甚至愿意拼上性命,入宫行刺的原因。
“公子岐先于西州韬光养晦,皇上您后贬安王去西州封地,可见您早有打算,要让他们沆瀣一气,好一网打尽。”
“安王在皇陵便显露不臣之心,去了西州,他对送上门的公子岐,自然是顺势收服,甚至为其遮掩包庇。”
“他们互相利用,安王不知道的是公子岐手里,还有一份等着卸磨杀驴的筹码。”
乔嫣然条理清晰地说出了箫景鸿、安王以及公子岐的布局思路,眼睛越来越明亮。
“公子岐手里有先太子流落在民间的血脉,安王也不过是他的踏板,他真正想要得到的,是扶持幼子上位,自己把持朝政。”
她侃侃而谈时,箫景鸿听得很认真,并没有打断。
看着乔嫣然有别于之前小意温柔的一面,他的眼神变得飘忽,好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乔嫣然没有发现箫景鸿眼神的变化,将话题最后绕回了自己身上。
“皇上您给了三哥活命的机会,三哥自然对您心悦诚服。”
“但您日理万机,乔...臣妾家里人的性子,臣妾最为清楚,不如指引三位兄长的事,就交给臣妾来办。”
再入宫时,乔嫣然便想好了,这一次,绝不能像生前那般,当一个只会听话的猫狗。
箫景鸿和先帝不同,这是乔嫣然从前便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