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桃红之死(1 / 2)

她,有婚约在身?”

箫景鸿眉尾轻挑,婚约二字辗转唇舌,不知其意。

若是如此,那昨日的顺从,便成了被逼无奈。

那份带着傻气的恳求,更显得虚伪至极。

反倒是一开始的抵抗......那时候,不定她正在心里念着情郎呢。

冷笑挤出喉咙,箫景鸿不知是在笑自己成了棒打鸳鸯的棒槌。

还是笑自己厚颜,竟有一瞬,相信了乔红儿心里对自己怀有痴念。

站立一旁的魏恩,也因康公公的话,想起了今晨看向乔红儿的那一眼。

朦胧泪眼,以为是她情难自禁,现下看来......

“唉......乔姑娘实在是个可怜人。”

康公公垂首叹气,仿佛没有听见皇帝的那声冷笑。

耷拉着眉眼,不急不忙地补上一句,“确切来说,是她有个前未婚夫婿。”

跟说书人的“话又说回来”似的,康公公一声叹,反倒堵上了皇帝和魏恩才对乔红儿升起的那点怀疑。

魏恩余光顾及主子的神色,肃声告诫道:“说话别吞吞吐吐,翻来覆去。干脆利索些。”

“是是。”康公公点头如捣蒜,不再一唱三叹,一口气将前因后果道尽。

“乔姑娘才来皇陵,便念着她的未婚夫婿定会想法子救...额,带她离开。”

“可好几个月,连封信也没收到。约莫三五日前,终于盼来了音讯——却是一封退婚书。”

守陵宫女,需守贞终身,若无机缘,一辈子都会困在皇陵。

乔红儿虽是无辜受牵连,可已是如此下场,若她的未婚夫婿无权无势,放弃这段婚约,也不奇怪。

箫景鸿生在皇家,对利益高于情爱的选择,实在是司空见惯。

康公公紧接着的话,却如平地惊雷。

“平素被骂一句都要哭一场的乔姑娘,一声不吭,竟悬梁自缢。”

“若非老奴碰巧经过,便是红颜薄命。”

乔红儿很惜命,很怕死,箫景鸿在心中笃定。

他见过太多生死,乔红儿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会轻生之人。

脑海浮现昨日,她那句求他垂怜。

她甚至很怕痛,怎会有自缢的勇气?

可康公公不敢欺君,所言句句皆是亲眼所见。

难道是为她那狼心狗肺的未婚夫婿?情深不寿?

这念头才冒出来,就被箫景鸿抛之脑后,可笑至极。

“许是鬼门关走过一遭,乔姑娘这几日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向老奴应承,不会再为了那薄情郎罔顾性命,说便是终身为皇家先祖守灵,也甘之如饴。”

康公公语气带上些赞叹和怜悯,可到底不敢诋毁安王。

只能以一句结尾,“许是运道差了些,今日落得如此境地。”

一通话说完,康公公轻易勾勒出了一个,至真至诚、敢爱敢恨的乔红儿。

不畏死在这世道不算难得,难得的是,还存一颗向死而生之心。

听康公公说她运道差,箫景鸿想到的却不是安王。

若昨日,自己没有用她消解病发之症,或许今日她便不会有此一劫。

不过,话又说回来......

“既受皇家雨露,何来的运道差。”

箫景鸿听不惯这评语,抬手打发了康公公。

沉默片刻,又吩咐魏恩道:“派人去查,他所言可存虚。”

无以为后的太监,是皇宫里一等一的自利之人。

他不相信,康公公这等资历的老太监,会有那么多的好心,去怜惜一个小宫女。

适才康公公所言,或不敢有假话,可这番论调,分明是在给乔红儿说情。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宫女,凭什么让康全福那个老东西为她费如此唇舌?”

过了约半个时辰,魏恩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一个人。

被割了舌头的桃红,一脸惊恐地被扔到皇帝面前,犹如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

“回皇上,奴才查明,康全福所言确凿。”

“不过昨日还有一事发生,乔红儿自偏殿离去后,被此女带头浇茶羞辱。”

一会儿功夫,魏恩查探所言,便如亲眼所见般详尽。

“乔红儿承宠之事暴露,康全福才态度大变,还听其令,割了此女舌头。”

“哦?”箫景鸿波澜不惊的神情,因此言,有了一丝兴致。

桃红虽已口不能言,可听了魏恩的禀报,心里又生出一丝癫狂的期盼。

滥用私刑,有违宫规!这是她报仇的好机会!

她乔红儿承宠一次又如何,眼下皇上知道她心狠手辣,难道还会施以宠爱?

男人喜欢的,都是娇滴滴的花,桃红深谙此道。

砰砰几声,桃红说不了话,就用尽全身力气磕头。

一下一下砸在地上,很快额头红肿一片,隐渗血迹。

抬头泪如雨下,布满血丝的双眼尽是恳求,双手不停挥动,最后合十相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