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不经意一瞥。
瞧见给乔红儿喂药的宫女,一再失败,情急之下,拿了一根竹条想要撬开她的嘴。
结果乔红儿却更加抗拒,被竹条划破嘴角,也未松懈一分。
“拿来。”
萧景鸿坐到榻边,从喂药宫女手中接过没少一口的药碗。
自知失职,喂药宫女下跪认罪,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皇上明鉴,御医说若乔姑娘不尽快服药退热,恐有性命之忧,奴婢情急之下才……”
见萧景鸿一脸肃色地凝视着乔红儿的脸,根本没有听旁的话,喂药宫女渐渐噤声。
回想今日亲眼所见,皇上一路抱着乔红儿赶到偏殿。
王府唯一的御医,直接被他叫到跟前给乔红儿治病。
头上肿了老大个包,同样昏迷未醒的安王,也只能排在后头。
种种言行,无一不表明,皇上是真把乔红儿放在心上了,真让人艳羡。
喂药宫女见萧景鸿缓缓低下头,眼珠子都瞪大了,心想难道是像话本子那本,要吻醒——
萧景鸿低沉的嗓音,清晰有力地在上官素心耳边响起,打破了喂药宫女的绮思。
“乔红儿,张嘴喝药。不喝就死了。”
喂药宫女默默把自己隐含激动的目光收了回去。
皇上这是在威胁…啊不,劝告乔红儿。
自顾自“威胁”完人,萧景鸿再给上官素心喂药。
先在她脑袋后多塞了垫子,抬高后才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适才一直紧闭的唇齿,竟当真松懈了几分。
萧景鸿喂药的动作并不温柔,但却沉稳不急躁,每次少许,待药汁入喉后,才喂第二勺。
很快,一大碗药,喂得干干净净。
“御医可说了,喝了药她多久能醒?”
萧景鸿接过魏恩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喂药宫女道。
喂药宫女垂首答道:“未有确切……说需得看是否能尽快退热,退了便无大碍,若不退……”
不吉利的话,做下人的不能过嘴,咽下不表。
“她惜命得很,鞭子都挨过来了,何况一场高热。”
萧景鸿言之凿凿,没有半点担心或者焦急。
如同魏恩进言那般,要想彻底扳倒安王,乔红儿确实是一颗再合适不过的棋子。
以安王那胆小如鼠蠢笨如猪的性子,有了此次的教训,定会夹紧尾巴做人。
再要抓到他如此错处,可就难了。
所以,乔红儿不能死。
萧景鸿和魏恩到了外间,不多时,有侍卫来报,管事太监康公公到了。
康公公入内未见乔红儿,不知其安危,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让小宁子冒险护人,得那人活着,才能是他的出路和前程。
若乔红儿死了……
“乔红儿的出身来历,事无巨细,一一上奏。”魏恩立侍萧景鸿左右,代主喝令一声。
听见此问,康公公的心又往肚子回落半分,一边理着思绪一边松了口气。
看来没死,若死了,何必打听她的出身来历,直接让他来扫尾收尸了。
“回皇上,乔姑娘出身溪州乔家旁支,因主支获罪罚没为奴。至亲流放山南,京中并无……”
康公公恭敬地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因乔红儿此前没少同他哭诉,对乔红儿的事,他了解得当真不少。
本想说乔红儿在京无亲无故,可忽然想起一人。
“并无亲眷,但有一故人,是她的未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