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辰连忙把想买鱼种给表哥练手艺的想法又说了一遍,特别点明了黄河鲤鱼、黄骨鱼、四鳃鲈和水库岩鱼。
阮鱼头听完,摸着下巴上的短硬胡茬,哈哈一笑:“我当啥大事儿!柱子师傅要练手艺,这是正事!好鱼就得配好厨子,糟蹋了才叫罪过!”他转身对着水盆指指点点:
“黄河鲤鱼?好说!正宗河南花园口过来的金鳞大鲤鱼苗,我给你挑最精神的!”
“黄骨鱼?这玩意儿刺多肉嫩,做汤一绝!今儿刚到的,给你捞几条大的母鱼,带籽的更好养活!”
“花鼓鱼?这玩意儿精贵,离了活水不好伺候。不过小兄弟你要给柱子师傅练手,我豁出去了,给你匀两条!这玩意儿清蒸、汆汤,鲜掉眉毛!”
“岩鲤斑?”阮鱼头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小兄弟识货啊!这玩意儿性子野,劲大,肉紧实,京郊几个大水库的石头缝子里才有,难抓!不过正好,昨天刚送来几尾半大的,还没开卖。你要练手,这鱼宰杀、改刀、火候都讲究!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下手,动作快如闪电。从不同的水盆、水箱甚至角落的活水桶里,精准地捞出目标。捞黄河鲤鱼苗时,他手指在水里一划,就捏住一条脊背厚实、鳞片金亮的;挑黄骨鱼,专拣肚皮鼓胀、色泽金黄的母鱼;抓“花鼓鱼”更是小心翼翼,用特制的细网兜轻轻捞起;至于那“岩鲤斑”,他直接探手入一个盖着盖的大桶,手臂肌肉贲张,猛地提出一条背脊青黑、布满不规则深色斑纹、尾巴有力拍打的大家伙,足有两斤多重。
“这些,够不?”阮鱼头把鱼分别放进几个装了清水的厚实大陶盆里,大气地问。
“够了够了!太感谢阮叔了!”吕辰连忙道谢,“您看这些多少钱?还有,我还想订点小鱼苗,黄河鲤、黄骨鱼和岩鱼的,想在院子里大水缸里试着养养看。”
“钱?”阮鱼头大手一挥,“提钱就外道了!柱子师傅的手艺值这个!这几条鱼,算我老阮送柱子师傅练手的!交个朋友!”他根本不给吕辰推辞的机会,转头对徒弟吼道:“三儿!去后面,把新到的那批黄河鲤、黄骨鱼和岩鱼苗,各装两桶!要最精神的!算我的!”
他又对吕辰笑道:“小鱼苗算我送你的!养着玩!要是真养活了,下回带柱子师傅来,让他给我做顿全鱼宴就成!哈哈!”笑声爽朗,透着江湖人的痛快。
吕辰被这阮鱼头的豪爽和义气感染,心中感激,也不再矫情:“那就多谢阮叔了!全鱼宴包在我表哥身上!过几天鱼苗到了,我再登门来取!”
四天后,阮鱼头的徒弟蹬着三轮,将几个装着清澈活水的大木桶送到了吕辰家。桶里密密麻麻全是欢实游动的小鱼苗:金鳞闪闪的黄河鲤苗,细长金黄的黄骨鱼苗,还有背带斑纹、显得格外机警的小岩鱼苗。吕辰如获至宝,小心地将它们连同桶里的水一起,转移进了农场空间的湖泊中,小鱼苗们迅速消失在清澈的水草深处。
暖棚彻底竣工,周师傅带着他的人马和农学院的孙建业、李秀梅,又风风火火地奔赴西四街道的其他四个试点工地去了。孙建业和李秀梅在离开前,没忘在吕辰家崭新的暖棚角落里,开始堆砌他们精心配比的有机肥堆,为十月份即将开始的冬季蔬菜种植试验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