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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真假神女,安南王爷(1 / 2)

我跟在高瞻身后离开船舱,脚尖刚一离开木板,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船身又是一阵剧烈摇晃,舱外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

我回头定睛一看,是之前冰面下的黑鳞追来了。黑鳞乌压压一片,像是水里的巨物,以铺天盖地之势滚滚而来。

若被这些黑鳞撕扯,恐怕死无全尸!

高瞻扯了一把我的胳膊:“快走,不必理会,它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好像是为了验证高瞻这句话一样,那群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甲绕过我们,将船身完完整整罩住,巨大的黑影簇拥着沉船,就向黝黑的江底坠去。

“师父,船要沉底了,我们该怎么做?”

船舱内好多情形还没有探查清楚呢!

“莫急,时机到了,自会再见。上岸吧!”

高瞻回头继续向岸边游去,我只得跟上。

等我们上岸时,江面的冰和白雾都已经彻底消散了,江面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刀客四兄弟和皮皮鲁将军都围了上来。

我将襁褓往背上又拢了拢,指尖触到布料上未干的水汽,混着女婴身上淡淡的莲花香气,倒压下几分江风的冷意。

高瞻挥一挥衣袖,身上的水迹就完全干了,跟下水之前一样。

见此情形,皮皮鲁将军眼睛一亮,紧紧跟在我们身侧。

此时天色将晚,高瞻望着江面尽头渐沉的暮色,低声道:“这孩子命硬,沉船里泡了这么长时间,竟还睡得安稳。”

随同前进的皮皮鲁将军已经知道我们从沉船里带了个女婴上来,一路上将襁褓看了又看,但因为我遮得严实,他也看不到什么。

皮皮鲁将军的玄色披风在风里翻卷出凌厉的弧度,他回头时,甲胄上的铜扣映着残阳,晃得人眼生疼:“二位不必忧心,安南王府中自有妥当安置。府医在府中候着,他最擅调理婴孩,定能保这孩子无恙。”

我心里嘀咕,这可不是个普通婴孩,人间的大夫恐怕无法医治,倒不如找雪医梁渠还快些。

话说,梁渠大夫和盛放公子呢?他几人去了哪里?

这孩子着实诡异,说不得与雪山神女有些渊源呢!

我下意识摸了摸襁褓底部,那里藏着从沉船残骸里攥出的半块冰晶花瓣,刻着模糊的“灵”字--这大抵是女婴唯一的身份印记了。

高瞻在围观的人群中见到了盛放,对方给高瞻打了个手势,就悄悄不见了,只有雪医梁渠和小童子阿楮老老实实守在岸边,我们便过去与他们汇合。

“这位先生,天色已晚,若几位没有下榻之所,不若随我回安南王府先行安置。我们王爷很乐意与先生见上一见。”

皮皮鲁将军盛情邀请。

“不要脸!”

刀客四兄弟心里齐齐腹诽。人是我们不远千里请回来的,凭什么被你截胡?

“这位将军不必了,我们在王城有落脚的地方,这就走了!”

刀客紧紧拽着高瞻的胳膊,大有抢人的架势。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皮皮鲁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们团团围上来,皮皮鲁看着刀客,皮笑肉不笑:“我安南王府请人,还没有请不到的时候。若不想我们动刀子,诸位还是乖乖随本将军走一趟吧!”

刀客四兄弟双拳难敌无数条腿,即使再勇猛,此刻也无法施展,毕竟瞒着上峰提前回程的,还在职期间饮了酒,该低调行事。

刀客四兄弟对视一眼,选择苟起来先。

皮皮鲁将军立刻得意的笑了,他指着不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先生,请上车!”

路上,凭着皮皮鲁再怎么询问,高瞻只告诉姓高,别的一个字都不肯说,并且闭上了眼睛养神。

皮皮鲁热情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他看看我,我将襁褓抱的死紧。他又看看同车的梁渠大夫和小童子,一个忒老、一个忒小,都不像是健谈的样子,只能讪讪闭上了嘴。

我正思忖着沉船和女婴的来历,马蹄声忽然顿住,前方朱红的王府大门已遥遥在望,两盏写着“安”字的宫灯悬在门楣下,昏黄的光透过灯罩,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虽是边陲小国,倒也气派庄严。

府门吱呀一声开了,率先迎出来的是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南诏国风格的装扮,腰间系着银铃,走动时叮当作响。

他眉眼温雅,见了我们便拱手笑道:“想必便是二位高人了,在下是王府属官,名叫石斛。王爷已在府中久候,特意命在下前来相迎。”

话音刚落,便瞥见我背上的襁褓,石斛脚步顿了顿,目光软了几分,“这便是江里救上来的孩子?倒真是个乖囡,不哭不闹。”

我寻思,能不乖吗,都睡了几十年了!

刚进王府正殿,便闻见浓郁的药香。

正厅的暖炉燃着银骨炭,烟气顺着镂空的炉盖袅袅升起,将满室熏得暖融融的。

帘幕被侍女轻轻掀开时,我便见主位上坐着位中年人,正是安南王。

他穿一身月白镶青边的锦袍,领口绣着暗纹缠枝莲,料子是极讲究的云绫,却衬得他面色愈发白皙,透着几分久病的苍白。

他正低头用银勺搅着香灰,发间别着一支药杵形状的玉簪,手边放着只白玉药碗,碗里还留着一多半没喝完的药汁,想来是正准备喝药,便听见了我们来。

见我们进门,他撑着扶手缓缓起身,动作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缓,想来是身子虚乏。可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意,声音也如春日融雪般温润:“先生与小友一路辛苦,江上风寒,快些入座暖暖身子。”

说罢便抬手示意侍女添茶,目光扫过我背上的襁褓时,笑意又柔了几分,“这便是从江底救上来的孩子?”

我听了越发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这孩子如此好奇??

高瞻拱手行礼,刚要开口,安南王却先摆了摆手,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先生不必多礼。今日请诸位来,原是有事相求,先喝杯热茶润润喉,咱们慢慢说。”

语罢,他自己端过药碗抿了一口,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显然是药味苦涩,可转瞬便又恢复了温和模样,让人瞧不出半分不耐。

高瞻与我和梁渠大夫等一起坐下,我落座的时候不小心,将女婴手心的冰凌花瓣掉了出来,冰晶如钻石滚落一般发出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

听见动静,安南王抬头看来,目光落在襁褓上时,原本沉静的眼神骤然一凝,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