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桑静静垂首坐在榻上,我百无聊赖在桌前板凳上摊坐着,不一会儿困意来袭,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只觉得天地摇摇晃晃,我揉揉额头睁眼,入眼便是大红的顶棚。
我惊得立刻坐起身,细细打量,这才发现自己竟身穿大红嫁衣,身处一个小空间里,我抬眼细看,认出这正是晏青桑的绣撵。
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何在此处,又为何穿上了嫁衣?这个时候不该是晏青桑随东丹使团出宫吗?
东丹使团??
我眼前出现这个字眼,立刻就弹了起来,头顶是坚硬的顶板,将我头皮震得发麻。我顾不得头上的眩晕,偷偷将绣辇的帘子挑起一处向外望。
外面天色已暗,看来婚宴已经结束,确实是东丹使团带着新娘子回驿馆无疑了。
我心里不住地抱怨,这个东丹王子八成也是个老眼昏花的人,连自己的新娘子被掉包了都不知道,我看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不过,晏青桑去了哪里呢?是谁暗算我?她是被人掳走的,还是自己遁走,要我来顶锅的?我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毕竟这晏青桑本就来历不明,高瞻还一直叮嘱我提防她来着......
也不知道高瞻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到处寻我,会不会发现我被人打包嫁出去了......
啊,气煞我也!!
等我抓到搞鬼的人,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然后丢热锅里油煎、生炸、烹煮,将他烹的外焦里嫩!
这一说起来还真的饿了......
我揉揉咕咕叫的肚子,心道,还是赶紧找机会逃走吧,不然等到了驿馆还真就不易脱身了。
我从窗缝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这里看起来已经远离皇宫,该是已经到了街市了。这个时刻已经宵禁,趁着天黑实在好脱身。
我将身上繁复的嫁衣脱下,凤冠取下,好在里面还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可是找来找去,随身锦囊不见了。
我的宝贵的符咒,都是好不容易从高瞻那里磨求来的......
我心里对这始作俑者又多了一层恨意。
我撩开帘子正打算跳车,忽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郡主,可是身体不适吗?”
吓得我赶紧将手放下,我眼珠儿转了转,外面人家还等着回话呢。
我当机立断扯过嫁衣的一角捂住口鼻,答了句:“我没事!”
这时只听外面那人又道:“郡主且再忍耐片刻,还有一个路口便是驿馆了。”
他大声吩咐道:“卫界,传令下去,全队放缓速度,车撵都要稳一些!”
“是,二殿下!”
我在绣辇里听得这两人声音都有些熟悉。
卫界?这不是前两日与马家公子相遇时,她朋友贺公子的随从吗?
我越回忆越觉得那便是他,心里的疑问丛生。
可是人在饿肚子的时候,是没有心情想问题的。我肚子咕咕叫个不停,难受极了,我想捂住肚子,没想到叫声越发大起来。
“郡主可是饿了?座位镇定地说道。
奶奶的,这下糗大了!
我红着脸从座位下摸出点心,大口吃着泄愤。
无妨,反正顶着的是晏青桑的名头,要丢脸也不会丢我的脸!
我这么安慰自己。
车驾又摇摇晃晃走起来,我听听外面的马蹄声,东丹王子已经走到队伍前方去了。我偷偷望望,前面就是一个拐角,机会来了!
我将手里吃到一半的点心随手一丢,趁着绣撵拐弯的一瞬间掀帘子就纵身一跃,脚尖点在墙上就飞身离去。
奈何我的一身白衣在夜色里太显眼,我凌空飞着就听到了!”
我暗骂这个不长眼的人:谁是歹人?这哪有你们家郡主?!
可不能再惹乱子了,我丝毫不迟疑地奋起遁去,留下身后一片车仰马嘶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