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惠贵妃,能“安心休养”。
皇上,甚至,不惜,以“龙体欠安”为由,停了三天的朝会。
这份心思,简直,骇人听闻。
“皇上,”王德全,斟酌着开口,“许是……许是娘娘真的,丢了什么,要紧的首饰?”
“首饰?”
裴容,冷哼一声。
他,抬起眼。
目光,锐利,冰冷。
“什么样的首饰,值得她,不眠不休,自毁形象?”
“什么样的首-饰,值得她,用这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来给朕,传递消息?”
王德全,把头,埋得更低了。
“奴才……奴才愚钝。”
裴容,没再理他。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图纸上。
他的脑子里,飞速地,转着。
承恩殿,这个位置……
前朝时,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了。
是,废太子,东宫的旧址。
当年,那场,牵连甚广的,巫-蛊-案。
就是,从东宫的,一处枯井里,挖出了,桐木小人。
废太子,一夜之间,身败名裂,被圈禁至死。
可,卷宗里记载。
废太子,至死,都喊冤。
声称,那是,栽赃陷害。
林素言……
她,如此大费周章。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与当年那桩旧案有关的,线索?
她,是在替,一个死人,翻案?
不对。
她不是,那么,不识轻重的人。
为了,一个前朝的废太子,把自己,置于险境。
不值。
那,是为了什么?
裴容的目光,顺着图纸,一点点移动。
忽然,他,停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承恩殿的地下。
有一条,不起眼的,标记。
【暗渠】。
这条暗渠,连接着,宫外的,金水河。
是,整座皇宫,排污的,总出口。
也是,一道,最隐秘的,逃生通道。
裴容的呼吸,重了。
他,想起来了。
三皇子裴昭的外祖,舒家。
当年,舒家被定为谋-逆,满门抄斩。
但,舒家的一个,核心人物。
舒贵妃的亲弟弟,手握兵符的,舒将军。
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至今,下落不明。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裴容的脑中,成形。
林素言,她,不是在找东西。
她,是在,挖地道!
她,和舒家的余孽,有联系!
她,想把裴昭,送出宫去!
这个念头一出来。
裴容,先是,勃然大怒。
一股,被背叛的,暴怒,直冲头顶。
但,下一刻。
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
他,看着图纸上,那个,代表着寝殿的,小小的方块。
脑海里,浮现出,林素言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惊慌的脸。
他,想起了,她,在年宴上,拿出的,那本,《儿童健康食谱》。
想起了,她,说的,“以工代赈”。
一个,连赈灾,都能想得如此周全的女人。
一个,能教导出,裴昭那样,优秀皇子的女人。
她,会用,这么蠢笨的方式,去勾结,前朝余孽?
不可能。
这,太拙劣了。
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那么。
她,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裴容的眼睛,亮了。
他,懂了。
她是,故意,做出,要勾结舒家余孽的,假象。
引蛇出洞!
那个,失踪的舒将军,是悬在裴昭头顶的一把刀。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
裴昭,就永远,洗不清,“罪臣之子”的嫌疑。
所以,她,要用自己,做诱饵。
把,那条,隐藏在暗处的,大鱼,给钓出来!
想通了这一点。
裴容,只觉得,胸口,一阵,滚烫。
好。
好一个,惠贵妃!
好一招,引君入瓮!
“王德全。”
“奴才在。”
“传朕旨意,”裴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命,龙骧卫,暗中,封锁金水河,沿岸所有出口。”
“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他,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弧度。
“爱妃,既然,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
“朕,怎么能,不帮她,把这场戏,唱得,更漂亮一点呢?”
他,要帮她。
他要,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完成,她的计划。
这份,天大的功劳。
他,要亲手,送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