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腌一下，熏干了，做成五香熏鱼，味道，也是一绝。”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连裴容，都微微张开了嘴。
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张月蓉，更是傻了。
“熏……熏鱼？”
“起来。”我懒得跟她废话，“照我说的做。”
“拿盐，花椒，八角，桂皮来。”
“还有，大量的葱姜。”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张月蓉，像是被按了开关的木偶，竟然，真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的侍女，也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去找东西。
很快，那个小太监，把处理干净的鱼，送了回来。
我接过，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一个干净的盆里。
“盐，抹匀，里里外外，都要抹到。”
“花椒八角，碾碎了，跟葱姜一起，塞进鱼肚子里。”
“去腥。”
我的话，又快又急。
每一个指令，都，干脆利落。
张月蓉，一开始，还手忙脚乱。
但，在她身边人的帮助下，竟然也，慢慢地，跟上了我的节奏。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我。
看着我，指挥着一个，刚才还哭天抢地的大家闺秀，处理一条，人人都觉得，该扔掉的死鱼。
我看见，人群里的周芷兰。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上，落在那条鱼身上。
眼神里，没有了茫然。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光。
腌制，需要时间。
我没那么多功夫等。
“上灶，起锅，倒油。”
“不用太多，能润锅就行。”
“小火，慢慢把鱼身的水汽，焙干。”
我看着张月蓉，把那条腌好的鱼，小心翼翼地，放进锅里。
“刺啦”一声。
一股，混合着油香和香料味道的白烟，升了起来。
那股，令人不悦的腥臭，被彻底，压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霸道的，浓郁的香味。
“翻面。”
“注意火候，别煎糊了。”
我站在一旁，像一个，最严厉的教习师傅。
张月蓉的额头上，全是汗。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好像，忘了刚才的绝望。
忘了，这是一场，决定她命运的比赛。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锅里的那条鱼上。
我瞥了一眼高台。
裴昭那小子，正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而裴容。
他没看鱼。
他看着我。
那眼神，怎么说呢。
比刚才，周芷兰端上菊花豆腐羹的时候，还要，灼热。
宠溺，欣赏，还有……
一种，我更看不懂的，近乎痴迷的东西。
他，又在想什么？
我收回目光，懒得去猜。
鱼，快好了。
“准备茶叶，橘子皮，还有白糖。”
“等会儿，我们，给它，来个升华。”
我看着锅里，那条，已经变成金黄色的鱼。
心里，舒坦了。
这，才是一条鱼，该有的，最终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