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说的“古怪”,让我心里发毛。
下午,锦书从外面回来,脸色比我还难看。
她一进殿,就屏退了左右。
“主子,出事了。”
“小邓子不行了?”我吓得一抖。
“不是他。”锦书摇摇头,声音发紧,“是宫里……乱了。”
“浣衣局今天有三个宫女没起得来床,症状和小邓子一模一样。”
“西六宫那边,有个才人也病倒了,高烧不退。”
“现在宫里都在传,说今年天时不正,入了秋就骤然转寒,是邪祟进宫了。”
邪祟?
我一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不信这个。
但“会传染”这三个字,却让我汗毛倒竖。
这不是普通的感冒。
这是……瘟-疫?
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立刻下令,把晚晴轩的宫门关了,除了送膳食的,一律不许进出。
我还让锦书找来几头大蒜,切开,放在殿内各个角落。
又烧了好几大壶开水,逼着所有人喝下去。
锦书她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她们不懂。
她们以为我在防邪祟。
其实,我在防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要人命的东西。
傍晚,德妃宫里的小宫女,悄悄来了。
她没敢进殿,隔着门缝,塞给锦书一个小荷包,里面是几块上好的山参。
“我们娘娘听说林主子这边有人病了,心里记挂。特意让奴婢来问问,主子您……近来可有什么不适?饮食上,可有什么变化?”
我心里一暖,也一沉。
德妃的关心是真的。
她的恐惧,也是真的。
她这是怕我也病了,怕这病,会从我这里,传到她儿子那里去。
我让锦书告诉她,我一切都好,让她也多加小心。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
梦里,全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和刺鼻的消毒水味。
第二天,一个更可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西六宫那个病倒的才人。
没了。
从发病到断气,不到三天。
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种恐惧,不再是流言,不再是猜测。
它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被草席裹着抬出宫门的尸体。
所有人都看见了。
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枯黄的落叶,只觉得手脚冰凉。
退休计划,皇家特供,争宠,宫斗。
在“死亡”面前,都变得可笑又无力。
我不想当什么宫斗奇才。
我只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