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镖的日子到了。天还没亮,镖局前院已经灯火通明,人声马嘶。陈强换上崭新的趟子手灰衣,扎紧绑腿,背上弓箭,腰挎镖局配发的制式腰刀,来到前院集合。
刘威镖头站在台阶上,身边是几位资深镖师。这次是趟短镖,护送一批药材去邻县,路程不远,但需穿过一段山路。队伍不算大,算上刘威和四位镖师,八个探子手,外加两位货主派来的管事,一共十五人,五辆骡马车。
“人都齐了?检查装备,准备出发!”刘威声音洪亮,目光扫过众人,在陈强身上稍作停留,点了点头。
众人各自检查兵器、鞍具。陈强试了试腰刀的重量和平衡,又紧了紧弓弦。他分到一匹驮马,负责照看其中一辆货车。
卯时正刻,镖局大门敞开,队伍鱼贯而出。刘威骑马在前,四位镖师两前两后,将车队护在中间,探子手们分散在车队两侧。陈强牵着驮马,走在车队中段。
清晨的陵县街道还很冷清,只有早起的摊贩在准备营生。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出了城门,踏上通往邻县的官道,视野开阔起来。
这是陈强第一次正式以镖局成员的身份出行。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队伍的行进方式。刘威不时派出探子手向前探路,遇到岔路口会停下确认方向,车队始终保持紧凑队形。老探子手们神情放松,但眼神警惕,手始终不离兵器太远。
中午在路边一处茶棚简单休息,喂马,吃干粮。刘威把陈强叫到一边,递给他一个水囊和一块肉干。“第一次走镖,感觉如何?”
“谢镖头。”陈强接过,“规矩多,要学的也多。”
刘威笑了笑:“慢慢来。走镖不光是打架,眼力、脚力、耐性,缺一不可。多看,多听,少说话。”
下午进入山区,道路变窄,两侧林木茂密。气氛明显紧张起来。镖师们示意大家加快速度,探子手们握紧了兵器。陈强也打起精神,耳朵捕捉着林中的动静,目光扫视着可能藏匿危险的山坡和树丛。
一路无事。傍晚时分,队伍安全抵达目的地——邻县的一家药铺。交接货物,结算镖银,整个过程干脆利落。药铺管事额外给了些赏钱,刘威按规矩分给了众人。
当晚在县城一家相熟的客栈住下。饭后,刘威把陈强叫到自己房间。
“这趟镖顺当,你表现也沉稳。”刘威倒了杯茶推给他,“之前说的学徒的事,我考虑好了。你愿不愿意正式拜入我累仁镖局门下?签了学徒契,就是自家人。包吃住,每月例钱一两,出镖分红照旧。镖局会系统教你武艺,但也得守镖局的规矩,吃苦受累,不能半途而废。”
陈强放下茶杯,站起身,躬身行礼:“我愿意。谢镖头栽培。”
“好!”刘威满意地点点头,“回头我让账房准备契书。以后就叫你强子了。安心在镖局待着,好好学本事,亏待不了你。”
第二天返回陵县。一路平安。回到镖局,陈强先去账房那里签了三年期的学徒契约,按了手印。从此,他不再是临时雇工,而是雷仁镖局正式的学徒弟子。
账房给了他一块代表身份的木质腰牌,上面刻着“累仁”二字和一个编号。又领到了这个月的例钱一两银子,以及两套更结实些的学徒布衣和一双新靴子。住处也从趟子手通铺的大屋,换到了一间条件稍好、两人合住的小房间。同屋的是个叫赵干的年轻探子手,比陈强早来一年,性格憨厚。
安顿下来后,陈强的生活进入了新的轨道。白天,他跟着其他学徒一起干活——打扫院落,擦拭兵器,喂养马匹,有时也帮忙搬运货物。下午是固定的练功时间,由张镖师或其他镖师指导,系统学习《枯木拳》和《龟甲功》,也开始接触一些基础的刀法、步法。
有了稳定的环境和系统的指导,陈强的进步速度明显加快。他对发力的理解本就异于常人,现在有了正确的方法和持续的练习,身体协调性和力量稳步提升。虽然依旧感觉不到内力,但拳脚功夫已经像模像样。
晚上,他依旧会独自加练,并结合噬源珠的感知,不断微调自己的修炼方式。他感觉到,随着《龟甲功》的持续练习,身体气血旺盛了不少,噬源珠那种微弱的共鸣感也似乎清晰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