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凉?着凉?
他刚才几乎要被她的吻点燃,而这个人却在关心她会不会着凉?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卡里姆觉得荒谬又暴怒。
他看到苏清荷那“无意”擦过她锁骨的指尖,只觉得刺眼无比,恨不得将其折断。
陪客?替身?替我陪陪她?
这种将他置于次要、甚至临时替代品位置的言辞,极大地侮辱了刚刚才与她有过亲密接触、并视她为猎物的卡里姆。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施舍了陪伴资格的可怜虫。
他瞬间看穿了苏清荷以退为进的把戏。
这种故作大度的姿态,比直接的敌意更令人恶心。
这分明是在炫耀一种他目前无法企及的、与穆琯玉的“亲密日常”。
卡里姆没有立刻爆发。
极致的愤怒反而让他扯出一个异常灿烂、甚至带着点天真无邪的笑容,尖尖的虎牙都露了出来。
他非但没有因苏清荷的“邀请”而显得像个多余的客人,反而向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从苏清荷刚放下的香炉旁掠过。
赤足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重新拉近了自己与穆琯玉的距离,几乎再次回到了刚才那种亲密的范围内。
“苏大夫真是体贴入微啊。”
他声音清亮,带着少年特有的活力,仿佛真心实意地夸赞,但琥珀色的瞳孔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光芒,直直地对上苏清荷温和的视线。
“不过,‘贪凉’倒未必。”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目光大胆地落在穆琯玉那略显红肿的唇上,笑容更加灿烂,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感。
“刚才和穆姐姐‘深入交流’了一番,热得很,开窗正好透透气,不是吗,姐姐?”
他故意用了模糊却极易引人遐想的“深入交流”一词,直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定性为两人之间的、不容外人插足的亲密互动,甚至反将一军,暗示苏清荷的关心是种多余的打扰。
然后,他才仿佛刚听到苏清荷后面的“邀请”,恍然大悟般拍了拍手。
“喝茶?好啊!”
他答应得极其爽快,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正好我也渴了,不过雪顶含翠嘛……”
“味道太淡,配不上姐姐刚才的‘热情’。”
他歪着头,看向穆琯玉,眼神炽热而直接,带着一种苏清荷绝不会有的、野性的放肆。
“姐姐,我记得你这里有我们罗萨国的烈酒‘赤焰’?”
“不如喝那个?才够劲,才应景。”
苏清荷听着卡里姆这番夹枪带棒、充满挑衅和暗示的话语,脸上的温和笑意丝毫未减,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只是在听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胡闹。
然而,他周身那原本宁和的气息,却几不可察地沉敛了几分。
当卡里姆提到“深入交流”、“热得很”、甚至点名要“赤焰”酒时,苏清荷终于缓缓转过头,正眼看向他。
他并未直接回应卡里姆关于“酒”的提议,而是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种关切却不容置疑的专业口吻。
“殿下年纪尚轻,气血旺盛是好事。”
“只是‘赤焰’性烈如火,最易灼伤喉舌,损及脾胃。”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卡里姆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和明显急促的呼吸。
“若是饮后燥热难耐,五内如焚,反而失了品酒的雅趣,徒增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