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他居然都听见了。
“不必。”
她迅速调整呼吸，扬起一个狡黠的笑。
“我怕他伤着你。”
话音刚落，苏清荷的指尖已抵上她颈侧动脉，金针的寒芒在昏暗的药房里一闪而过。
“琯琯……”
他叹息般唤她，针尖却稳稳抵着她最脆弱的命门。
“你当真觉得……我会怕他？”
空气骤然凝固。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两个男人，她一个都骗不过了。
穆琯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忽然伸手握住苏清荷持针的手腕。
她的指尖精准地按在他脉门上，力道不重，却足以让那根金针微微偏移。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他。”
她仰起脸，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但苏清荷，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算这笔账？”
她的拇指在他脉搏处轻轻一压，感受着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佛珠是玄霄给的没错，但收进匣子是因为……”
她故意拖长声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它不配你送我的水晶发簪。”
这个回答让苏清荷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当然知道她在避重就轻，可那句“你送我的”还是让他指尖的力道松了三分。
穆琯玉趁机贴近他耳边，呼吸轻扫过他的耳廓。
“还是说……苏大医师更想亲自给我戴上新的信物？”
她的声音轻柔绵软，从怀中取出紫水晶发簪戴上。
今早放置佛珠时不小心碰落在地，导致紫水晶裂开了一条细缝。
她拿着本打算修补好，此刻竟有用了，此刻光线昏暗，他应该看不清楚那条裂缝。
苏清荷的呼吸明显乱了一拍。
他将她重新按回门板上，声音沙哑。
“琯琯，你……”
“我怎样？”
她挑眉，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
“比起追究佛珠，不如先想想怎么解决酉时的麻烦？”
她太清楚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提到佛堂之约，苏清荷的眼神立刻沉了下来。
”很简单。”
他松开钳制，优雅地整理着袖口。
“我替你赴约。”
“不行！”
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补充道。
“玄霄不是好相与的……”
“所以你是担心我？”
苏清荷忽然笑了，那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琯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是你该不会……对那和尚动了真心？”
穆琯玉心头猛地一跳。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要命的沉默间隙，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穆姑娘，统领让我来问，您要的《药王经》还找不找了？”
是玄霄派来的死士。
他对她不放心，或者说他对苏清荷十分警惕。
穆琯玉迅速收敛心神，指尖在苏清荷掌心轻轻一划，示意他噤声。
她转身拉开药房门缝，只露出半张脸，语气如常地回应道。
“自然要找，告诉统领，我晚些亲自去藏书阁取。”
死士低头应下，脚步声渐远。
她合上门，后背抵着门板，长舒一口气。
可还未等她开口，苏清荷已欺身上前，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