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将那一段人工水道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那股奇异的馨香与焦香也愈发浓郁,仿佛化作了实质的暖流,包裹着林枫,甚至让他体内那冰寒的内息都隐隐产生了一种舒适的、跃动的共鸣。
他心中警兆却也随之升至顶点。如此异象,前方绝非善地。
他如同最谨慎的壁虎,紧贴着水道边缘冰冷湿滑的石壁,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一点点向前挪动。水流在这里几乎停滞,水温也反常地升高,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暖意。
终于,他来到了水道的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耸,隐没在橘红色的光晕之中,看不清具体高度。而空间的中央,并非他想象中的“烬余池”那般污秽翻滚的景象,而是一个……平静如镜、却散发着灼热气息与璀璨光芒的、巨大的“湖泊”!
那“湖泊”中的“水”,并非真正的液体,而是一种粘稠的、如同融化的琉璃般的橘红色物质,缓缓地、以一种玄奥的韵律自行流转着,散发出无穷的光和热,以及那令人迷醉的奇异馨香。这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温暖生命的质感,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而在“湖泊”的正中央,悬浮着的,正是林枫曾在“烬余池”上方惊鸿一瞥的、那个拳头大小的“枢眼”!但此刻近距离观看,这“枢眼”与之前所见截然不同!它不再仅仅是散发柔和白光,而是如同活物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与下方“湖泊”的流转韵律完美同步,并从中汲取着橘红色的流光,转化为更加纯粹、更加凝练的白色光辉,投射向穹顶深处某个不可见的方向!
整个空间,都回荡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心脏的嗡鸣声。那声音带着一种古老而磅礴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甚至……产生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就是“枢”?这就是“命源”?!
林枫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几乎忘记了呼吸。这完全超出了他对武功、对香料、甚至对世间常理的理解!这哪里是什么阴谋诡计?这分明是一种近乎神迹的、他无法理解的伟大存在!
他注意到,在“湖泊”的边缘,修建着数个玉石平台。平台上刻画着复杂无比的符文,此刻正有七八个穿着与那紫衣宦官类似、但颜色稍浅(多为蓝色或青色)的宦官,盘膝坐在符文节点之上,双手结着奇特的手印,双目紧闭,面色肃穆,周身气息与那“湖泊”和“枢眼”隐隐相连,似乎在共同维系着某种平衡。
他们的存在,更增添了此地的神秘与庄严。
林枫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搏动着的“枢眼”。他能感觉到,自己怀中的那半块信物,以及体内那冰寒的内息,都在微微震颤,与那“枢眼”产生着一种遥远而微弱的呼应!
难道……自己的身世,林家……与这“枢”有关?!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巨震!
就在他心神激荡,几乎要忍不住更进一步探查时,一股冰冷刺骨、带着绝对威压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冰山,骤然从侧面压来!
“擅闯‘源池’禁地,窥探‘命源’之秘,当诛!”
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带着回音,震得林枫耳膜生疼,内息都为之一滞!
他猛地转头,只见不远处一个玉石平台上,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个人影!
正是那个他在御膳房库房外见过一面的——紫衣宦官!
他依旧是那身深紫色的圆领袍服,面容白皙,眉眼细长,但此刻,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与之前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如同深渊般浩瀚、如同万载玄冰般酷寒的威压!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整个“源池”空间的中心,连那搏动的“枢眼”和流转的“湖泊”,光芒似乎都因他的出现而微微黯淡了一瞬!
他并没有看林枫,那双细长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着那搏动的“枢眼”,仿佛林枫的存在,不过是脚下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但那股锁定在林枫身上的杀意,却凝如实质,冰冷刺骨,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
逃!
没有任何犹豫,林枫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字!面对这个层次的对手,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他猛地转身,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不顾一切地朝着来时的水道冲去!体内那刚刚因“源池”气息而活跃的内息,此刻疯狂燃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哼。”
一声淡淡的、带着一丝不屑的冷哼,如同惊雷般在他身后炸响。
林枫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寒意,后发先至,瞬间笼罩了他周身丈许范围!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