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是高顺?”林天走近几步,在距离火堆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病弱男子——高顺,艰难地点了点头,目光死死盯着林天:“腰牌……日记……你带来了?”
林天从怀中取出那枚南山苑腰牌,却没有立刻交出日记:“腰牌在此。日记内容我已记下,原件不能离身。我需要先确认你的身份。”
高顺看到那枚腰牌,浑浊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伸出枯瘦颤抖的手,似乎想触摸,却又不敢:“是……是我的腰牌……编号丁亥柒叁……”他喃喃着,眼泪顺着深陷的眼眶滑落,“三年了……我以为……它早就随着我一起烂掉了……”
这反应不似作伪。林天心中信了七八分,但他依旧谨慎:“日记里提到,世子坠崖前,赵天佑和珑月郡主的侍女曾靠近,崖边雪地有拖痕。你还记得具体细节吗?”
高顺的身体因激动和咳嗽剧烈颤抖起来,老樵夫连忙上前帮他拍背。喘了好一阵,高顺才断断续续地说道:“记得……死都记得……世子得了白狐裘,很高兴……赵天佑凑过去,说是祝贺,但……但我看见他往世子酒囊里……弹了点什么……很小动作……珑月郡主的丫鬟,叫翠珠的,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世子说去崖边看景,只带了两个心腹……后来……后来就出事了……我去崖边看……雪地上……有挣扎的痕迹……不像失足……”
他的叙述虽然断续,却与日记内容完全吻合,细节更加具体!尤其是赵天佑疑似下药的举动,这是日记中未曾明确写出的!
林天心中再无怀疑,眼前这个病弱的男人,就是三年前那场阴谋的关键目击者!
“高顺,你现在很危险。”林天沉声道,“康公公的侄儿已经死了。”
高顺闻言,脸上露出巨大的悲恸和恐惧,缩紧了身体:“我知道……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知情人……我躲了三年……像老鼠一样……咳咳咳……”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需要离开汴京。”林天果断道,“我可以想办法帮你。”
高顺却绝望地摇头:“走不了……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我病成这样……能躲到哪里去?我只求……只求有人能把真相……公之于众……让世子……死得明白……”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最后的期望,直直地看向林天。
就在这时,窑洞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枯枝被踩断的声响!
“有人!”守在洞口的老樵夫脸色大变,猛地吹熄了篝火!
窑洞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死寂!
林天的心猛地揪紧,短刀瞬间出鞘,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黑暗中,只能听到高顺压抑的、恐惧的喘息声。
废砖窑的会面,果然引来了不速之客!是赵天佑的人?珑月郡主的人?还是……司徒先生?
危机,在黑暗中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