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亡之馆的邀约
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玻璃窗被午后的阳光照得发亮,柯南趴在桌子上假装看漫画,实则竖着耳朵听毛利小五郎接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爽朗又带着些许焦虑的声音,是大和敢助警官——这位来自长野县的刑警,说话总带着股山间岩石的硬朗气。
“毛利先生,这次真得麻烦你跑一趟。”敢助的声音透过听筒震得桌面发颤,“长野县的‘希望之馆’出事了,明石周作死了,就在他妻子小桥葵的忌日当天。”
小五郎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闻言哼了一声:“又是长野县?上次的案子就够折腾的……”
“事关重大,”电话那头传来上原由衣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明石先生死在密闭房间里,现场留下了奇怪的讯息,我们查了三天没头绪。你也知道,希望之馆以前住着六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小桥葵去世后就成了‘死亡之馆’,这次的案子怕是不简单。”
柯南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希望之馆他有印象,曾在侦探杂志上看到过——那是一栋藏在山林里的白色建筑,三十年前住着六位青年才俊,有画家、音乐家、建筑师,被当地人称为“希望的六星”。三年前,作为核心人物的女画家小桥葵因心血管疾病去世,馆内的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从此再无音讯。
“行吧,”小五郎被由衣说动,拍了下桌子,“本侦探出马,没有破不了的案!小兰,准备一下,去长野县!”
小兰从厨房探出头:“可是爸爸,我下午还有社团活动……”
“社团活动哪有案子重要!”小五郎瞪眼,随即又换上谄媚的笑,“再说,由衣警官特意提到,希望之馆的咖喱很有名,去了让她给你做。”
“咖喱?”柯南的眼睛亮了,灰原哀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又是咖喱啊。”
这时,门被推开,工藤夜一背着书包走进来,身后跟着灰原。夜一刚从帝丹小学放学,校服领口还别着“一年级b班”的徽章,看到柯南就挑眉:“听说要去长野县?带上我。”
“你凑什么热闹?”小五郎皱眉。
“我姑姑住长野县,顺便去看看。”夜一眨了眨眼,冲柯南使了个眼色——他昨晚就从柯南那听说了希望之馆的事,早就按捺不住了。
灰原推了推眼镜:“我也去,正好采集长野县的植物样本。”
最终,一行人还是定了下来:小五郎带着小兰、柯南、夜一和灰原,第二天一早就驱车前往长野县。出发前,柯南特意查了希望之馆的资料,发现那六位青年中,除了小桥葵,还有作曲家翠川尚树、雕塑家山吹绍二、小说家百濑卓人、建筑师直木司郎,以及明石周作——他是小桥葵的丈夫,也是当时最有才华的诗人。
“六个人,现在死了两个,剩下的四个会是凶手吗?”柯南咬着面包问夜一。
夜一正在给滑板上润滑油,头也不抬:“说不定,是‘希望’变成了‘仇恨’呢。”
二、赤色房间的死亡讯息
希望之馆坐落在长野县的深山里,白色的墙在绿树间格外扎眼,只是墙皮斑驳,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远远看去像只空洞的眼睛。车子刚停在门口,就看到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等在那里。敢助拄着拐杖,左腿不太方便——据说几年前在山里遇袭留下的旧伤,此刻正不耐烦地用拐杖敲着地面。
“你们可算来了。”由衣笑着迎上来,递给每人一双鞋套,“明石先生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进去看看吧。”
一行人走进希望之馆,玄关的地板吱呀作响,墙上挂着六个人的合照:三十年前的小桥葵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中间笑得灿烂,身边的五个年轻人围着她,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如今照片蒙尘,边角卷曲,像段被遗忘的时光。
“明石先生的房间在二楼东侧。”敢助一瘸一拐地领着众人上楼,拐杖在楼梯上敲出“笃笃”的声响,“房间从里面反锁,钥匙在明石先生的口袋里,我们是破门而入的。”
二楼走廊的尽头有扇红色的门,门框上还残留着破门时的裂痕。推开门的瞬间,柯南闻到一股灰尘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房间很大,左侧的墙被涂成了刺眼的红色,像凝固的血。房间中央放着两把椅子,一把刷成白色,一把涂成黑色,椅子腿都被牢牢钉在地板上,白色椅子对着红色墙壁,黑色椅子背对着墙。
明石周作的遗体已经被运走,地上用白色粉笔画着人形轮廓,能看出他是坐在黑色椅子上死去的,头歪向红色墙壁,嘴角带着诡异的笑。
“死因是饥饿。”由衣的声音有些沉重,“法医说,他至少被关了一周,活活饿死的。门窗都是从里面锁死的,像是密室。”
“饿死?”小兰捂住嘴,“怎么会……”
“更奇怪的是这个。”敢助指向红色墙壁,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赤と白と黒,六つの星は一つに。”(红与白与黑,六星归一)。
柯南盯着红色墙壁和黑白椅子,陷入沉思。红色墙壁、黑白椅子、饥饿致死……这些元素之间一定有关联。他注意到白色椅子的坐垫上有磨损的痕迹,像是经常有人坐,而黑色椅子的腿上缠着细铁丝,铁丝的另一端埋在墙里。
“希望之馆的六个人,以前经常在这个房间聚会。”由衣解释道,“小桥葵去世后,明石先生就把自己锁在这里,说是要完成葵未完成的画。”
夜一站在红色墙壁前,用手指蹭了蹭墙面的颜料:“这颜料是新涂的,不超过一个月。”他又蹲下身,看着黑色椅子的腿,“铁丝是导电的。”
灰原走到窗边,推开积灰的窗户,外面是陡峭的山坡:“密室是假象,从这里可以用绳索爬下去,但窗台上没有脚印,说明不是从这里逃的。”
这时,一个穿着警服的高大男人走进来,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正是诸伏高明——他是新野署的警察,也是敢助和小桥葵的老同学,这次的案发现场就是他发现的。
“毛利先生,”高明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柯南身上,微微点头,“现场有个细节很奇怪,明石先生的手里攥着半支红色粉笔,像是死前还在写字。”
柯南的目光扫过房间:红色墙壁、黑白椅子、六星归一……突然,他注意到白色椅子正对着的红色墙壁上,有块颜料的颜色比别处浅,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过。
“诸伏警官,”柯南仰起头,用稚嫩的声音问,“这里以前是不是挂过画?”
高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错,小桥葵的代表作《六星图》以前就挂在这里。明石先生说,那是葵用生命画的最后一幅画,三年前葵去世后,他就把画收起来了。”
“《六星图》?”柯南眼睛一亮,“画的是什么?”
“据说是六颗星星围着一轮红日,”由衣回忆道,“葵说,六颗星代表希望之馆的六个人,红日是他们的梦想。”
夜一突然指向黑色椅子:“你们看,椅子腿的铁丝连接着墙里的电线,这面墙后面是配电室。”他走到墙角,用手指敲了敲,“是空的。”
敢助皱眉:“你的意思是……”
“明石先生不是被饿死的,”夜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是被囚禁在这里,有人用铁丝通电,让他不敢离开黑色椅子——一旦站起来,就会触电。而白色椅子是安全的,但他为什么不坐?”
柯南恍然大悟:“因为白色椅子对着红色墙壁,墙上有他不能看的东西!”
三、四位房客的证词
诸伏高明带着众人来到客厅,希望之馆的其他四位房客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都已年过五十,头发染了风霜,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
翠川尚树穿着沾满油渍的夹克,手指粗糙——他现在是当地的音乐老师,据说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伤了手,再也不能作曲。他看到众人进来,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像是在听风里的声音。
山吹绍二穿着沾满石膏的围裙,袖口还沾着雕塑用的黏土,他是四人中最沉默的,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里反复摩挲着一块石头,看到小兰时才勉强笑了笑。
百濑卓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成了畅销书作家,说话时总带着讲故事的腔调:“明石这小子,就是太执着了。葵去世后,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要完成《六星图》,我们劝了好几次都没用。”
直木司郎是唯一还留在馆里的建筑师,他穿着工装裤,裤脚沾着水泥,看到敢助就皱眉:“我早说过,这破馆迟早出事。明石上周还跟我吵架,说我想拆了希望之馆盖公寓,简直是胡说!”
“你们最后一次见明石先生是什么时候?”小五郎掏出记事本,装模作样地记录。
“小桥葵的忌日前三天,”翠川的声音沙哑,“我来送乐谱,他说要给葵写首安魂曲,让我把以前的曲子给他参考。”
“我也是那天来的,”山吹放下手里的石头,“给他送了我新雕的向日葵,他说要摆在《六星图》旁边。”
百濑推了推眼镜:“我是忌日前一天来的,想借他收藏的诗集,他当时还好好的,就是脾气差了点,说我写的小说‘玷污了希望之馆’。”
直木哼了一声:“忌日前两天,我来劝他搬走,他把我赶了出来,还说要放火烧了馆里的一切,谁也别想拆。”
柯南注意到,直木说这话时,手指在膝盖上快速敲击,像是在紧张;翠川则一直盯着窗外的松树,那棵松树的形状很奇怪,像只张开的手;山吹的目光总落在客厅墙上的挂钟上,钟停在了三点十五分——正是小桥葵去世的时间。
“明石先生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举动?”诸伏高明问道。
“他上周把红色房间的墙重新刷了一遍,”直木突然说,“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要让星星回到该在的位置’。”
“还有,”翠川补充道,“他三天前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了葵藏起来的东西’,让我忌日当天来馆里,说有大事要宣布。”
柯南心里一动:藏起来的东西?难道是《六星图》?
夜一突然开口:“红色房间的白色椅子上,有小桥葵的指纹吗?”
诸伏高明点头:“有,而且很多,像是经常坐。黑色椅子上只有明石先生的指纹。”
“那面红色墙壁后面是空的,”夜一看向直木,“你是建筑师,应该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吧?”
直木的脸色变了变:“我……我不知道。”
柯南注意到,直木的视线瞟向客厅角落的一个旧保险柜,保险柜的密码盘上有六个星芒状的按钮——和《六星图》里的星星一模一样。
四、直木司郎的死亡与“死孔明”
第二天一早,众人准备再去红色房间勘查,却接到了敢助的电话,声音急促得像是要炸开:“直木司郎死了,在他的公寓里!”
直木的公寓在长野县的小镇上,是栋两层的木质建筑。他倒在书房的书桌前,手里攥着一支钢笔,桌上放着一张画着六芒星的草稿,旁边还有本翻开的意大利语词典,其中“莱切”这个词被圈了出来。
“死因是氰化物中毒,”由衣的声音带着疲惫,“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桌上的咖啡里检测出了毒物。”
柯南看着那张六芒星草稿,突然想起希望之馆的合照——六个人站成的队形,正是六芒星的形状。而“莱切”是意大利的一座古城,以巴洛克建筑闻名,直木作为建筑师,为什么会关注那里?
“我们昨天问完话后,直木就很不对劲,”敢助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踱步,“他说要去整理明石的遗物,独自一人回了馆里。”
夜一翻开直木的笔记本,里面画满了希望之馆的改造图,其中一页用红笔写着:“星星的位置错了,葵是对的,我们都错了。”
“他知道了什么?”小兰看着笔记本,眉头紧锁。
这时,诸伏高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什么?希望之馆着火了?!”
众人赶到希望之馆时,红色房间所在的侧翼已经燃起大火,黑色的浓烟滚滚升空,把清晨的天空染成了灰紫色。消防员正在奋力灭火,敢助拄着拐杖在人群中嘶吼:“高明呢?他昨晚说要去红色房间再看看的!”
由衣突然指向火场:“在那里!”
只见高明从火场里冲出来,怀里抱着一个烧焦的画框,后背的衣服已经着火,他却死死护着画框不放,直到被消防员按住灭火才瘫倒在地,嘴里还喃喃着:“六星……归位……”
柯南注意到,高明手里的画框虽然烧焦了,但能看出上面画着六颗星星,中间的红日被涂成了黑色——正是《六星图》的残片。
高明被送往医院后,由衣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未发送成功的短信,收件人是敢助,内容只有三个字:“死孔明”。
“死孔明?”小五郎挠头,“什么意思?”
柯南突然想起《三国演义》里的故事:诸葛亮死后,司马懿看到他的木雕吓得退兵,即“死孔明吓走活仲达”。高明是在暗示,凶手像司马懿一样,会被某个“已死之人”的讯息吓住?
夜一看着《六星图》的残片,突然道:“红色房间的墙壁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东西,直木肯定发现了,才被灭口的。”
灰原指着画框上残留的颜料:“这颜料里混了荧光粉,在黑暗中会发光。”
柯南的目光落在直木桌上的意大利语词典上,“莱切”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反转的建筑”。他突然明白:莱切的巴洛克建筑以“反转的立面”闻名,而希望之馆的红色房间,会不会也有“反转”的秘密?
五、空城计与犯人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