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惊讶与羡慕,如同喧嚣的背景音,虽然让林晓悠感到不适,却也无法真正侵入她被傅景渊强势构筑起来的“保护圈”。在这个圈子里,一种潜移默化却真实深刻的变化,正在她身上发生——她的自信,如同被精心灌溉的幼苗,开始悄然抽枝发芽。
这种增长,最初源于工作。
傅景渊的高标准、严要求,像一把冷酷却高效的刻刀,毫不留情地削去她工作中所有的马虎、含糊和不自信。一份报告被打回三次、五次,甚至七次,都是家常便饭。起初,每一次被打回都伴随着她的崩溃和自我怀疑。但渐渐地,在那种不容置疑的、必须完成的高压之下,她发现自己的抗压能力竟然变强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惶恐道歉,而是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研究他批注的每一个字,揣摩他背后的逻辑和要求。她查阅更多资料,反复验算数据,甚至开始尝试预判他可能提出的问题,并提前做好准备。
这个过程痛苦而煎熬,但效果是惊人的。
当她第一次交上去的报告,只被要求修改了一处细微的格式问题时,她看着屏幕上那寥寥数语的批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她第一次在部门会议上,清晰地阐述自己的方案,并能有条理地回答总监和同事的提问,甚至还能提出有见地的补充时,她看到了同事们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当她第一次,独立负责的一个小型项目得到了客户的高度认可,甚至被傅景渊在高层会议上随口提了一句“市场部这个案子做得不错”时,她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成就感。
这些微小的成功,像一颗颗火种,逐渐点燃了她内心深处的自信。
她开始意识到,她并非一无是处。她有能力做好工作,甚至可以做得很好。傅景渊的严苛,虽然动机不明(她固执地认为那只是他吹毛求疵的本性),但客观上,却成了淬炼她能力的熔炉。
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接受任务、恐惧地等待审判。她开始主动思考,敢于提出不同的看法,甚至在认为自己的方案更有道理时,会鼓起勇气,用尽量专业和委婉的方式与傅景渊争论几句。
虽然每次争论的结果,通常还是以傅景渊的绝对权威告终(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忽略的风险或更优的路径),但他看向她的眼神,似乎不再是最初那种纯粹的冰冷审视,偶尔会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类似赞赏的光芒?
这种工作上的正向反馈,极大地滋养了她的自信。她走路的姿态不再总是含胸驼背、眼神躲闪,开始不自觉地挺直腰背,目光也多了几分坚定。
而这种自信,也开始慢慢渗透到她对傅景渊的态度上。
她依然怕他,那种源自最初乌龙和身份差距的敬畏感根深蒂固。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见到他就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
当他再次“顺路”来接她下班时,她虽然依旧紧张,但至少能勉强维持表面镇定,不会同手同脚了。 当他将那昂贵的食盒递给她时,她虽然依旧觉得烫手,但至少能低声道谢,而不是惊慌失措地拒绝。 当他偶尔在车里靠近她,或者做出一些略显亲昵的举动时,她虽然依旧会心跳加速、脸颊爆红,但至少不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弹开了。
她开始学会在他那强大的气场下,小心翼翼地维持一点点自己的呼吸和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