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依然晴空万里。
高大军家的土坯经过几天的暴晒,基本干透了,可以码起来放着了。
这几天,最上火的是大队的干部,尤其余队长,嘴上起了一圈火泡。
清妍给开了一些撤火茶,效果不明显,主要是老天爷不下雨。
“爹,明天要挑水浇麦子了?”
余庆林看着满嘴火炮的老爹,也挺心疼的。平时见到他,恨不能踢他两脚。现在,整个人都萎靡了。
“嗯,再不浇水,麦子减产的就多了,秋天拿什么交公粮,过年,拿什么包饺子。”
余队长看了一眼满天星斗,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去大队部,通知明天挑水浇麦子。”
“爹,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我拿手电筒了。”
余庆林拿着手电筒追了出去,清妍把拿过来的药包递给余母。
“唉,这天不下雨,你爹这火就下不去。”
“我这心里发慌,也不知道会不会像那几年似的,颗粒无收,山里的野物都差点死绝了。”
余奶奶磕磕了手里的烟袋锅,嘴里苦涩得很。
“奶奶,不会的,河里的水位没有下降多少。”
清妍脑海里没有多少那三年的记忆,可能是年纪小,也可能是城里的影响没有农村大。
不过,那三年自然灾害,在历史上都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老太婆,你不要杞人忧天。今年虽然有些干旱,但是,和那年可不一样。”
余爷爷也是老庄稼把式了,多少懂一些天气变化的。
“我就是担心,唉……”
老太太起身进屋了,明天要挑水浇麦子了,她也得去看看,能干点什么。
“各位社员请注意,各位社员请注意,明天挑水浇麦子,要是四点,场院集合。
明天四点,场院集合,带上扁担和水桶,不要迟到。”
……
余队长嘶哑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出来,让人心里慌慌的。
没一会,余庆林陪着他爹回来了。
“庆林,你和清妍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起早干活。”
“爹娘,我们回去了。”
余庆林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手拉着清妍,往自己家走去。
“庆林,过几天,咱们去县里,多买些粮食回来吧。”
“害怕了?”
“不知道,心里慌慌的。我粮本上还有不少定量没动,买回来,放家里,安心。”
清妍想起上辈子疫情期间,大伙隔离在家,吃的用的都没了。
那时候,还有政府组织人力物力送物资,现在这时代,干旱要是严重了,粮食可不好弄。
“行,等忙过这段时间,要是还不下雨,我就去县粮站买粮食。”
清妍枕着余庆林的胳膊,感觉这样会心安一些。
第二天,清妍早早的起床,和面,准备烙饼。
挑水浇麦子,那可是体力活,余庆林也才二十一岁,不能亏空了身体。
煮了一锅绿豆粥,又炒了一盆土豆丝,早饭齐活了。
“庆林,吃饭了,你去后院干什么了?”
看着余庆林从后院回来,清妍有点不理解。
“我把猪圈清理了,省的一会你干。”
余庆林洗洗手,准备吃饭。
“我干也没什么,你赶紧吃饭,吃饱饱的。
一会,我去打猪草,喂猪,你不用管了。”
清妍把晾凉的粥推给余庆林,他嘴急,吃不了热粥。
“媳妇,你心疼我了。”
“德行,赶紧吃,我做的多。”
两口子过日子,不就是你惦记我我惦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