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织痕的最深处没有黑暗,只有片流淌的“光海”。无数道织痕在光中沉浮,有的化作星辰,有的凝成草木,还有的变成了模糊的人影——那是从古至今所有羽化的织者,他们的魂丝在这里交融,织成了片生生不息的“织界本源”。
阿石的黑梭在掌心发烫,混沌黑芒与光海产生共鸣,映出无数道记忆碎片:有楚明封印混沌时的决绝,有阿骨守护万毡壁的苍老,还有阿念刚才在归墟烽燧化作织痕的瞬间——她的情丝并没有消散,而是化作道金线,顺着光海的纹路,一直延伸向光海中央那朵巨大的黑莲。
“她在那里。”莲音的情丝突然绷紧,绿芒顺着金线的方向延伸,“黑莲没有吞噬她,是她在主动编织黑莲!”
三人顺着金线往前飞,越靠近黑莲,光海的波动就越剧烈。他们这才发现,黑莲的花瓣根本不是死灰,而是由无数细小的世界组成——有的花瓣上是战火纷飞的荒漠,有的是炊烟袅袅的村庄,还有的是正在孕育生命的混沌之气,每个世界里,都有织者在默默编织着平衡。
“这不是黑莲,是‘世界之花’!”阿沙的骨梭星图突然展开,与黑莲的纹路完美重合,“第一位织者元的魂丝记忆里提到过,原初织痕的核心藏着‘万物织核’,能孕育新的世界,也能吞噬旧的平衡。黑莲只是它的外壳!”
黑莲中央,阿念的半透明身影正悬浮在朵最大的花瓣上,指尖的情丝与光海交织,在花瓣上织出片新的绿洲。她似乎感应到了三人的到来,缓缓回头,脸上没有痛苦,只有种历经轮回的平静:“你们来了。”
“阿念!你到底在做什么?”阿石的黑梭指向她脚下的花瓣,那里正有无数道旧世界的织痕在消融,“这些世界在消失!”
“不是消失,是‘轮回’。”阿念的情丝缠上他的手腕,金线带着光海的暖意,“元留下的终极命题不是让我们选择守护或毁灭,是让我们学会‘编织轮回’。就像四季更替,旧的世界会化作新的织痕,孕育更平衡的秩序。”
她指向黑莲的莲心,那里有颗晶莹剔透的核心,正随着光海的波动缓缓旋转,核心里,隐约可见个与鸿蒙锦相似的轮廓:“那就是万物织核,里面藏着所有世界的‘初始织痕’。我现在做的,就是用四色莲的力量,引导旧世界的织痕回归织核,为新的平衡腾出空间。”
莲音突然注意到,阿念的情丝上缠着道极细的灰线,正从织核延伸出来,与黑莲的某个花瓣相连——那花瓣上的世界,正是当年混沌本源肆虐的撒马尔罕,此刻却在灰线的引导下,渐渐恢复了生机。
“那灰线是……”
“是楚明前辈的残魂。”阿念的声音带着敬意,“他早就知道万物织核需要‘旧痕’当养料,所以故意把自己的魂丝融入鸿蒙锦,化作引导旧世界轮回的‘导航线’。兰珠太奶奶、阿骨爷爷、还有你母亲,他们的织痕都在这里,成为了轮回的一部分。”
黑莲突然剧烈摇晃,最大的那片花瓣开始收缩,里面的绿洲正在被混沌之气吞噬。阿念的情丝瞬间绷紧,金线与混沌之气碰撞,竟激起了漫天星火:“是‘失衡之痕’!有个世界的织者放弃了平衡,选择让混沌彻底吞噬秩序,导致织核的平衡被打破!”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祭出自己的织具。阿石的黑梭在混沌之气中炸开,金芒织出道坚固的屏障;莲音的情丝化作无数绿藤,缠住那些失控的混沌织痕;阿沙的骨梭星图则在花瓣上织出个巨大的阵法,将失衡的世界暂时与其他花瓣隔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