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啊我啊的。”我松开他的手，转身从嫁妆箱里翻出个小巧的药箱，“咱们得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他挑眉。
“第一，到了药山，听我指挥辨药草，不准你仗着武力硬来。”我把银针、解毒丸一一摆出来，“蛮族细作肯定会破坏药田，得先保住最重要的品种。”
“第二，不许再瞒着我任何事。”我拿起一支淬了麻药的短针，“不管是密写字条还是急报，都得一起看，不然……”我晃了晃短针，“我就把你麻倒，自己带人去。”
楚景渊被我逗笑了，伸手想抢短针，却被我避开。“第三呢？”
“第三……”我看着他，烛光映得他的轮廓格外柔和，“等解决了药山的事，咱们得补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他的笑突然僵在脸上，耳根腾地红了。红烛的光落在他发红的耳尖上，像落了点火星。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铁甲的凉意早已散去，只剩体温透过喜袍传过来，烫得人心里发颤。“好。”他的声音贴着我的发顶，带着点沙哑，“都听你的。”
窗外的喧闹渐渐平息，只有远处传来苏湄和阿古拉拌嘴的声音，夹杂着波斯舞姬的轻笑。我靠在楚景渊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暗处的刀、那些未卜的危险，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红烛燃了一半，他替我吹灭了最亮的那支，只留两支在桌角，光变得柔和。“睡会儿吧，明天还要赶路。”他替我盖好被子，自己则靠在床边，手始终握着剑鞘。
我知道他睡不着，就像我也睡不着一样。黑暗里，那些关于内鬼、关于药山的猜测在脑子里打转，可只要想到身边有他，心里就踏实。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忽然听见他低低地说：“其实……我早就想好了约法三章。”
“嗯？”我睁开眼。
“第一，以后医学院的药圃，我帮你除草。”
“第二，你的药箱太重，我帮你背。”
“第三……”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不管去哪，都带着你。”
黑暗里，我笑了，往他身边挪了挪。红烛的余光里，他的侧脸柔和得不像个将军，倒像个守着药圃的农夫。
明天的路或许难走，但只要两个人一起走，就不怕。只是那时的我们都没想到，药山的内鬼，远比字条上写的更复杂，而他们藏的，也不止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