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然刚要接话,三皇子突然摔碎了酒杯,碎片溅到她裙角。“蹊跷?”他红着眼站起来,“若不是有人假好心送药,我妻儿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满座瞬间安静。皇后赶紧打圆场:“老三你喝醉了,快坐下。潇然是来赴宴的,别吓着人家姑娘。”
林潇然却站起身,对着三皇子福了福身:“三皇子节哀。那日药箱被抢,确实是潇然失职。但侧妃的毒,并非寻常‘见血封喉’,而是掺了西域的‘蚀骨草’,这种毒只有李尚书的药铺上个月进过十两,不知大人可有印象?”
李尚书手里的茶杯“咔”地裂了道缝。
皇后适时开口:“潇然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李尚书不成?”
“不敢。”林潇然垂下眼,声音却更清,“只是前几日查案时,发现抢药箱的人袖口沾着黄岑粉,而楚承煜大人……生前最喜用黄岑安神。巧的是,李大人府里的药渣堆里,也检出过同样的粉末呢。”
这话一出,席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李尚书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刚要拍案,却被皇后一个眼神按住。
“原来是这样。”皇后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看来是本宫疏忽了,竟不知楚承煜的余党还在作祟。李尚书,回头可得好好查查府里的人。”
李尚书咬着牙应了声“是”,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林潇然坐下时,指尖悄悄摸了摸靴筒里的短刀——她知道这还不够,楚承煜暴毙、药箱被抢、蚀骨草来源,这几条线都指着李尚书,可没直接证据,皇后又摆明了要保他,今天怕是讨不到实质便宜。
正想着,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哭喊着:“皇后娘娘!不好了!大理寺在楚承煜的棺木里……搜出了这个!”
他手里举着个锦盒,盒里铺着块染血的手帕,帕子上绣着朵缠枝莲——和皇后鬓边步摇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茶盏“哐当”掉在地上。
林潇然看着那朵缠枝莲,突然明白沈青昨天为什么要在她靴筒里多塞把刀——这宫宴哪是鸿门宴,分明是有人布了局,要把皇后和李尚书一起拖下水。可设局的人是谁?是三皇子?还是……另有其人?
她抬头看向门口,只见沈青混在侍卫里,冲她飞快地眨了下眼,手里悄悄比了个“撤”的手势。可林潇然却摇了摇头——好戏才刚开场,她怎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