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左厢神勇军司一部三千人,在其统军带领下,向我军投诚!”
每一个消息,都让北疆上下振奋不已。多少年了,大宋对西夏一直处于战略守势,何曾有过如此扬眉吐气、开疆拓土的时刻?而这一切,都是在杨太师的运筹帷幄之下实现的!杨延昭的威望,在北疆乃至整个大宋军队中,已然达到了如日中天、近乎神化的地步。
然而,在这高歌猛进的胜利之下,杨延昭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冷静。他每日都要仔细研读每一份战报,关注着前线每一步推进的细节,更关注着西夏内部权力斗争的最新动向,以及……辽国那边的反应。
“太师,我军进展神速,是否应命令杨延训将军,趁势直逼兴庆府?若能一举攻克西夏都城,则大事定矣!”杨延光看着地图上不断向西延伸的宋军控制区,难掩激动地建议道。
杨延昭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兴庆府乃西夏经营多年的都城,城防坚固,没藏讹庞虽乱,但困兽犹斗,必然拼死坚守。我军以骑兵为主,缺乏重型攻城器械,强攻伤亡必大,且后勤线拉长,风险剧增。”
他手指点在兴庆府的位置,沉声道:“此刻直取都城,并非上策。我们要做的,不是急于毕其功于一役,而是利用西夏内乱,最大限度地削弱其实力,蚕食其土地,压缩其生存空间!”
他的战略目标非常清晰:趁你病,要你命!但不要一口吞下可能噎死自己的硬骨头,而是稳扎稳打,将西夏最肥沃、最战略的东南区域(即后世所谓的“河南地”,河套地区)彻底吞并,使其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
“传令给杨延训和石普,”杨延昭下令,“巩固现有占领区,以夏州、盐州为基点,构建新的防线。重点清剿区域内残余的西夏势力,招抚蕃部,迁移边民,将这些土地,真正变成我大宋的疆土!至于兴庆府……围而不打,以观其变。”
他要将军事胜利,转化为实实在在的领土和战略优势。
“另外,”杨延昭看向王贵,“辽国那边,有何动静?”
王贵回禀:“据探,辽国南京道兵马确有异动,但规模不大,似乎仍在观望。萧孝穆掌控中京,似乎无意在此刻与我大宋冲突,但其对西夏的态度,尚不明朗。”
杨延昭点了点头:“继续监视。同时,让我们的人,想办法给没藏讹庞传递一个信息——若他愿上表称臣,割让灵州(今宁夏灵武)以东之地,我大宋或可承认其摄政地位,助其平定内乱。”
这是他的一步闲棋,旨在进一步分化瓦解西夏,若能成功,兵不血刃便可获取大片土地;若不成,也能加剧西夏内部的猜疑和混乱。
兵锋所向,势如破竹。杨延昭以其冷静的头脑和深远的战略眼光,驾驭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巨兽,不仅要在军事上取得辉煌胜利,更要在政治和战略上,为大宋攫取最大的利益。西夏的天空,已然被来自东方的刀锋映照得一片血红,其国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滑向深渊。而杨延昭的个人威望与权势,也随着这不断向西推进的兵锋,攀升到了一个令汴梁都感到战栗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