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王贵兴奋得眼睛发红。
“你率锐士营全部,同样秘密出发,潜入新城以南地域。你们的任务,是散布流言,就说我大宋西军已秘密东调,不日将出雁门关,与北疆主力合击新城!同时,多设疑兵,广布旗帜,夜间多举火把,做出大军云集的假象!”
“其余诸将,严守定州及各处关隘!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得擅离职守!雄州方面,传令守将,务必再坚守五日!告诉他,援军已在路上!”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将整个北疆命运都压上的豪赌!杨延昭要以雄州为诱饵,牢牢吸住耶律隆庆的主力,然后以两支奇兵,一支断其粮草,一支疑其根本,从心理上彻底摧垮耶律隆庆!
命令下达,杨延光和王贵毫不犹豫,立刻领命而去。他们深知此战的凶险,但也为杨延昭这惊天动地的魄力所震撼。
接下来的数日,是整个北疆战事最为关键,也最为煎熬的时刻。
雄州城下,血流成河,城池几次濒临破灭,全靠守军顽强的意志和杨延昭不断从定州输送过去的援兵(小股精锐和物资)才勉强支撑。
而在耶律隆庆看不见的后方,两支利剑已然出鞘。
杨延光率领八千骑兵,如同暗夜中的闪电,绕过所有辽军视线,以惊人的速度直插淤口寨!守卫此地的辽军完全没料到宋军敢深入至此,仓促应战。杨延光身先士卒,八千养精蓄锐已久的宋军铁骑如同猛虎下山,一举冲垮了辽军防线,将寨中囤积的如山粮草、攻城器械付之一炬!冲天的火光,数十里外可见!
与此同时,王贵的锐士营在新城以南广袤区域神出鬼没。他们伪装成各种身份,在村庄、路口散布“西军东调”的谣言;夜间,他们在荒山野岭点燃无数篝火,排列出大队人马驻扎的假象;甚至故意让一些穿着不同制式军服的“俘虏”在辽军哨探眼前“偶然”出现……
淤口寨的冲天火光和后方越来越逼真的“西军来袭”的传言,如同两条毒蛇,狠狠噬咬着耶律隆庆的神经。
他先是震惊于粮草被焚,继而开始怀疑后方是否真的出现了大队宋军。杨延昭用兵向来诡诈,难道他真的秘密调来了西军?若新城有失,他这十万大军将成无根之萍!
前线雄州依旧如同铁打的堡垒,久攻不克,伤亡惨重;后方粮道被断,根基动摇……巨大的恐惧和不确定性,瞬间淹没了耶律隆庆。
“撤……撤军!”在煎熬了两日之后,眼看军心浮动,耶律隆庆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咬着牙,下达了让他无比耻辱的命令。
正在雄州城下血战的辽军,接到撤退命令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们早已是强弩之末,士气濒临崩溃,撤退命令一下,顿时演变成了一场大溃败!丢弃的兵甲、旗帜、伤员遍布原野。
雄州守军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辽军,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杨延昭在定州接到耶律隆庆退兵的消息时,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
雷霆一击,攻守易形!
他没有动用主力与耶律隆庆硬拼,而是以精准的战略眼光和超凡的胆魄,直击其心理防线和后勤命脉,硬生生逼退了十万辽军!
此战消息传出,天下震动!杨延昭的威名,再次响彻宋辽两国。所有人都明白,经此一役,北疆至少在数年之内,将再无大战。杨延昭,以其赫赫战功和无可动摇的地位,真正成为了大宋北方的万里长城!
而那位在定州盘桓数月、一无所获的皇城司董太监,在听闻耶律隆庆溃败的消息后,面如死灰,知道自己的使命彻底失败了。他甚至连向杨延昭辞行都没敢,便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连夜离开了定州,返回汴梁。
北疆的烽火,暂时熄灭了。但杨延昭知道,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他在北疆的威望越高,功绩越大,来自汴梁那座繁华帝都的猜忌目光,就会越发的冰冷和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