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城下,硝烟未散,尸骸枕藉。耶律休哥虽暂退兵,却并未远遁,而是在瀛洲以北二十里外重新扎下坚固营垒,与瀛洲、定州形成对峙之势。他就像一头受伤后更加警惕和危险的狼王,舔舐伤口,等待着下一次扑击的机会。
杨延昭并未入瀛洲城接受万民膜拜,他深知此刻绝非庆功之时。耶律休哥主力尚在,威胁未除,北疆防线经此一乱,已是千疮百孔。他当即在瀛洲城外就地设立行营,召聚将领,处置善后,重整防务。
行营大帐内,气氛凝重。杨延昭已换下血污的战袍,穿上了一身玄色常服,但眉宇间的疲惫与凌厉却丝毫未减。杨延光、杨延嗣、焦赞、杨洪等核心将领,以及从定州匆匆赶来的部分官员济济一堂,王超与赵稹亦垂首立于末位,神色尴尬。
“莫州失陷,守将殉国,此乃我北疆之痛,亦是杨某之责!”杨延昭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当务之急,非追悔过往,而是重整旗鼓,御敌于国门之外!”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耶律休哥新败,士气受挫,但其主力未损,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我军新至,瀛洲残破,定州亦需巩固。此刻,万不可因小胜而懈怠!”
他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杨延光!”
“末将在!”
“你即刻返回定州,总督后方一切事宜,整饬军备,安抚民心,确保粮道畅通,前线所需,不得有误!”
“得令!”
“焦赞!”
“末将在!”
“你率跳荡营并瀛洲剩余守军,即刻抢修瀛洲城防,深挖壕沟,多设拒马,务必在最短时间内,让瀛洲恢复防御能力!”
“是!”
“杨洪!”
“属下在!”
“‘星火营’暂驻瀛洲,协助城防,并加紧赶制火器,补充消耗。同时,‘锐眼司’斥候全部撒出去,我要知道耶律休哥大营的一举一动,哪怕他营中多生了一堆火,也要报与我知!”
“明白!”
“杨延嗣!”
“六哥!”杨延嗣精神一振。
“你率骑兵,以都为单位,轮番出巡,遮蔽战场,猎杀辽军游骑,保护粮道,不得让辽军一兵一卒靠近瀛洲五十里内!但要记住,遇其大队,不可浪战,以袭扰、迟滞为主!”
“放心吧六哥!保证让辽狗睡不安稳!”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将大战后的混乱迅速导向有序。众人领命,纷纷出帐忙碌而去。
帐内只剩下杨延昭与王超、赵稹三人。
杨延昭这才将目光投向二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王都部署,赵宣抚。”
王超、赵稹心中一凛,连忙躬身:“下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