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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锦绣绸缎庄(1 / 2)

翌日清晨,秋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清冷与稀薄,如同稀释过的金箔,透过雕花窗棂,在书房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瑾端坐于书案后,正对着一幅她根据记忆与零碎信息粗略绘制的沈府产业分布图凝神思索。纤细白皙的指尖在不同标记上缓缓移动,时而停留在某个田庄的位置,时而点向某个铺面的符号,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凝重。母亲慕容玥留下的产业看似繁多,实则如同这秋日的树木,内里已被蛀空大半,仅余残破的躯壳。

秋葵端着一盏新沏的、热气袅袅的雨前龙井,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茶盏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案一角不易碰到的位置。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色,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低声道:“小姐,方才外院管事来报,说……城南的锦绣绸缎庄,情况有些不妙。”

顾瑾的指尖在代表绸缎庄的那个标记上顿住,抬起头,目光从地图上移开,锐利地看向秋葵:“锦绣绸缎庄……赵德昌经营的那个?倒是差点忘了,他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还没收拾!”

秋葵眉头紧锁,声音压得更低:“正是。自赵德昌死后,绸缎庄内群龙无首,底下的人更是人心惶惶,做事都透着敷衍。这还不算,最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些地痞流氓,三天两头上门骚扰,不是说料子以次充好,就是污蔑铺子卖赝品,甚至……还声称赵德昌生前欠下了大笔赌债,要拿铺子抵债。客人们都被吓跑了,生意一落千丈。许多老伙计看不到希望,都已经递了辞呈,再这样下去,怕是……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秋葵顿了顿,观察着顾瑾的脸色,继续道:“外院管事的意思,是问问小姐,是否从府中现有的、背景清白的可靠管事里,选派一个得力之人前去接手,先稳住局面,平息骚乱再说?只是……” 她犹豫了一下,脸上忧色更重,“那地方如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那些地痞背后恐怕也有人指使,而且还牵扯着赵德昌背后之人,恐怕……有些危险。”

“危险?”顾瑾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带着一种初露锋芒的锐利与绝对的自信,“正因其危险,才更不能假手他人。”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开始飘落的银杏叶,声音清晰而坚定:“赵德昌是王芸熙的钱袋子,也是她与她背后之人沟通的重要渠道。他经营的铺子,即便表面混乱,内里也必然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可能是通往成国公府那条暗线的关键节点。派别人去,未必能看出其中的关窍,反而可能打草惊蛇,或者被那些地头蛇蒙骗过去。”

她猛地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秋葵,那眼神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宝剑,寒光四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更何况,若因些许危险便畏缩不前,我日后拿什么去应对那些藏在更深处的豺狼虎豹?这锦绣绸缎庄,我必须亲自接手!”

“小姐!”秋葵惊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与担忧,“您身份尊贵,岂能亲身涉险?先不说那些地痞流氓皆是亡命之徒,就是王芸熙那背后之人也许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绸缎庄,万一……”

“没有万一。”顾瑾打断她的话,语气沉稳如山,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洞悉一切的力量,“这绸缎庄是我母亲的产业,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毁于这些宵小之手,更不能让它沦为敌人的工具!”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睿智而冰冷的光芒,仿佛早已计算好了一切,“而且,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去吗?秋葵,去准备一下,我们半个时辰后出发。另外,让小莲立刻去告诉澈少爷,让他挑选十多个身手最为利落、反应迅捷、且嘴巴严实的家丁,全部换上最普通的粗布便服,分散开来,暗中跟随我们的马车,听我号令行事。没有我的信号,不得暴露。”

秋葵见顾瑾神色坚决,目光清明,显然已深思熟虑,知道再劝也是无用,深吸一口气,郑重应道:“是,小姐!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一辆青帷马车从沈府驶出,融入了京城清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中,朝着城南的方向行去。

车内,顾瑾依旧是一身素雅却不失身份的浅紫色衣裙,但眉宇间那份属于闺阁女子的柔婉已被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如水的沉稳与蓄势待发的锐利。她背脊挺直地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脑中却在飞速运转,预演着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马车穿过繁华的东市,越往城南走,周围的景象便越发显得杂乱和喧嚣。

锦绣绸缎庄位于城南一条还算热闹的商业街中,铺面看起来不小,两层楼高,黑底金字的牌匾原本应该颇为气派,但此刻那金字已然黯淡,“锦绣”二字甚至蒙上了一层明显的灰尘,透着一股落魄的气息。

马车在铺子斜对面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停下。顾瑾并未立刻下车,而是透过微微掀起的车帘缝隙,仔细地观察铺子内外的情况。

铺子里光线有些昏暗,即使是在白天,似乎也舍不得多点几盏灯。只有零星一两个客人,在稀疏摆放的布料前随意翻看,脸上带着挑剔和不耐烦。几个穿着半旧蓝色布衫的伙计无精打采地倚在柜台后,或打着哈欠,或眼神放空,完全没有招揽生意的心思。而在铺子门口不远处,或蹲或站着几个穿着粗布短打、敞着怀、露出或肥胖或精瘦胸膛的汉子,他们眼神闪烁,叼着草根,看似在漫无目的地闲聊晒太阳,但那不时扫向绸缎庄门口的、带着恶意与监视意味的目光,却暴露了他们的真实目的。

“小姐,您看,就是那几个人,”秋葵在顾瑾耳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愤恨,“领头的那个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的精瘦汉子,别人都叫他‘刀疤刘’,脸上有道疤,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混混头子。他们隔三差五就来闹事,花样百出,不是说咱们的杭绸是劣等货,就是污蔑苏绣是假的,前天更过分,直接抬了个说是吃了咱们铺子旁边药铺错抓的药、中了毒的人来讹诈!吓得原本还想进店的客人都绕道走了。”

顾瑾微微颔首,眼神依旧冷静如冰。她特别注意到了秋葵指的那个“刀疤刘”,此人虽然看似懒散地靠着墙,但站姿稳当,下盘扎实,抱着的手臂肌肉线条隐约可见,眼神不像其他混混那样浑浊,反而带着一种豺狼般的锐利和警惕,不时与同伴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显然是这群乌合之众的核心。

“走吧。”顾瑾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平静无波,“该去会会他们了。”

她扶着秋葵的手下了马车,步履从容地朝着绸缎庄走去。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铺子里的伙计看到她气质不凡,身后还跟着丫鬟,虽然不认识,也猜到可能是哪位贵客,连忙打起精神。而门口那几个地痞,则互相使了个眼色,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朝着顾瑾围拢过来。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是来买料子吗?”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言语轻佻。

秋葵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顾瑾身前,厉声喝道:“放肆!这是沈府二小姐,这绸缎庄的主人!你们是何人,敢在此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