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根千恩万谢地走了。
几天后,周家坳果然派来了五个面带菜色、眼神中带着忐忑的年轻后生。赵胜亲自带着他们,参与了为期三天的外围巡逻和一道简易栅栏的修建工作。
这三天里,他们看到了别院井然有序的秩序,看到了赵胜小队精良的装备(虽然燧发枪被刻意隐藏,但强弩和统一的腰刀已足够震撼),更吃到了三天饱饭,甚至还每人得到了一件厚实的旧棉衣。
当这五个后生回到周家坳,将所见所闻一形容,整个坳子都沸腾了。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一个安全、能吃饱饭的地方,吸引力是致命的。
不出林枫所料,周家坳十六户人家,除了两户实在故土难离,其余十四户,在周老根的带领下,扶老携幼,带着微薄的家当,全部迁到了西山别院东南侧一片向阳的坡地上。林枫信守承诺,提供了木材和工具,帮助他们搭建起简易的屋舍,并借给了他们度过春荒的粮食。
这近七十口人的加入,让西山别院的人口几乎翻了一倍,瞬间充满了生气。更重要的是,这二十来个山民青壮,熟悉本地山林,吃苦耐劳,是极好的劳力和辅助兵源。妇孺们则很快融入了别院的后勤体系,纺线、织布、缝补、照料菜园,大大减轻了核心人员的负担。
林枫将这批新附人口单独编为“屯垦营”,由周老根担任管事,负责日常管理和农事,同时由赵胜派人对其进行基础的军事训练和纪律约束。
人口暴增也带来了新的压力。
首先是粮食消耗加快,别院的存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其次是管理难度的增加,山民自由散漫惯了,与别院原有的军事化管理制度时有摩擦。
“东家,我们的粮食,就算加上新开垦的坡地明年可能的收成,最多也只能支撑到明年夏天,这还不算可能继续吸纳的人口。”陈文渊拿着新统计的账册,忧心忡忡地汇报。
林枫看着窗外坡地上忙碌的景象,以及远处瀑布下正在搭建的、规模更大的水轮框架,缓缓道:“粮食问题,光靠节流不行,必须开源。我们的‘隐龙川’,该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他心中已有一个计划。利用即将建成的新水轮,他可以尝试进行水力驱动的石磨、脱粒,甚至……尝试制造一些这个时代还未出现,却能极大提升生产力的农具。同时,他也将目光投向了西山深处,那里或许藏着未被发现的资源。
西山别院,不再仅仅是一个避难所,它正在林枫的引导下,朝着一个自给自足、具备一定防御和扩张能力的微型势力悄然转变。根基,正在这乱世的土壤中,一点点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