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黄不凡想起高小鹰的事,心里突然有个想法:二弟不是想搞社办企业吗,高小鹰的藕煤厂刚好对路,把他们两个凑到一起怎样?
于是,黄不凡又说:“上次和你说的开厂的事,你现在忙着新开田分不开身,高医生的儿子想办藕煤厂,要不让他挂到你的名下,算成我们黄家湾大队的?”
黄玉明想了想:“高医生的事我听说了,他是个好人,他儿子肯定也不差,我看这事能行。”
一句话就搞定了高小鹰打破脑袋也没辙的事,剩下的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下午到了卫生院,高俊人表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看着老伴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
黄不凡特意拉着他和高大婶坐在一起,简单说了昨天遇到高小鹰的事。
高俊人脱口而出:“不凡,你要是能让那臭小子回头是岸,我就算现在咽气也没有遗憾了。”
黄不凡倒是有点奇怪,高俊人这一回为什么没有骂高小鹰,反倒也迂回地向自己求起情来。
心里稍微想了想又明白了:男人不都是这样么!谁不想望子成龙?他只是对高小鹰恨铁不成钢而已,如果真有机会“挽救”儿子,当父亲的怎么会没想法?
想通了这一点,黄不凡更加放心了:“我可是答应帮他把藕煤厂开起来的,名头已经搞好了,就跟着我二弟干。只是买藕煤机子的钱还没着落呢,还得想想办法才行。”
高俊人听了沉默了很久:“谁也变不出钱来,这年代,谁家能拿出这么多钱?别说你们黄家湾大队,就是沂溪公社只怕也够呛。”
黄不凡点了点头,正在心里琢磨,前世的记忆里,富桥这一带有什么和钱有关的大事时,高俊人又念叨了一句:
“要是能找到我爷爷藏起来的那个坛子就好了……”
黄不凡心里一动,赶紧问了一句:“什么坛子?”
高俊人看了他一眼:“也不怕你知道,我才八九岁大的时候,乱兵从华安那边过来,到处抢大户。
知道消息后,我爷爷那时候有点钱,连夜把家里的细软收在一个坛子里藏起来。
我当时还小,只看到他晚上抱着一个坛子从后门出去,没多久就空着手回来了。
乱兵来到富桥境内,刚好就在小河这里过夜。有个长官生了病,派人把我爷爷“请”去看病,他这一去就没有回来,那个坛子就下落不明。
后来这些年,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也带着我找了很多次,最后也不得不放弃。
看来是我们老高家和那坛子东西没缘,真要拿回来,说不准反倒有什么祸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高俊人的话虽然说得平静,但黄不凡心里还是一动,马上就抓住了里面的关键词:没多久就回来了。
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找了些什么地方?”
高俊人说:“后门口就是田塅,要藏东西也只能是在屋后周围的路边。我和我父亲几乎挖了个遍也没找到,怎不能把一大塅田都翻个遍吧。”
黄不凡想了想,觉得要去高家老宅后面看看才行。真要能找回那坛子金银,高小鹰的本钱就不用自己费脑筋了。
吃过晚饭,黄不凡骑着单车出去,说要回家陪孩子,高大婶又嘀咕了一句:
干脆把孩子们都带来住在卫生院吧,离学校又近,老师比你们大队的学校还好,我还能帮着教点东西。
黄不凡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却认同高大婶的说法,但今晚却不是考虑那个的时候,他决定去高家老宅屋后寻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