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动魔杖,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彻底折断、无法挽救的玫瑰残骸清理掉,然后用修复咒勉强将一些只是歪倒的花株扶正,虽然它们看起来蔫头耷脑,毫无生气。接着,他对着那几只孔雀念了个混淆咒。
孔雀们突然变得焦躁起来,扑棱着翅膀,咯咯叫着,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冲进了那片刚刚被“修复”过的玫瑰园!它们在花丛里胡乱踩踏、啄食,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玫瑰,经过这番折腾,更是雪上加霜,彻底变成了一地狼藉,但这次,狼藉中布满了孔雀的爪印和羽毛。
汤姆又挥动魔杖,细致地抹去卢修斯和扫帚留下的所有痕迹,只保留孔雀肆虐的现场。
“好了,”汤姆对看得目瞪口呆的卢修斯说,语气轻松,“现在看起来,像是这些不懂事的孔雀闯的祸。记住,卢克,你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袍子,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卢修斯眨了眨眼睛,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图。他用力点头,小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然而,他们低估了马尔福庄园的真正主人。
傍晚,阿布拉克萨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庄园。他刚踏进客厅,家养小精灵闪闪就颤抖着出现在他面前,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主人……闪闪有事情要汇报……”闪闪绞着身上的茶巾,声音细若蚊蚋。
听完闪闪关于下午“小主人摔进玫瑰园”以及“马尔福夫人后续处理”的完整汇报后,阿布拉克萨斯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西翼玫瑰园。
汤姆正坐在客厅里,假装阅读一份《预言家日报》,卢修斯则乖巧地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玩一套魔法骑士棋,但小家伙时不时偷偷瞟向门口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紧张。
阿布拉克萨斯回来了,脸色平静,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蕴藏着风暴前的宁静。他先看了一眼卢修斯,小家伙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我,下午发生了什么。”
卢修斯瑟缩了一下,求助地看向汤姆。
汤姆放下报纸,刚想开口,阿布拉克萨斯一个眼神扫过来,冰冷得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我在问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淡淡道。
卢修斯知道瞒不住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真相说了出来,包括汤姆如何“嫁祸”给孔雀。
阿布拉克萨斯听完,目光转向汤姆。“很好的应急处理,教授。充分利用了现场资源,并且试图规避主要责任人的风险。不愧是‘沃普尔吉斯骑士’的领袖。”
汤姆摸了摸鼻子,试图辩解:“阿布,卢克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吓坏了……”
“所以你就教他撒谎和推卸责任?”阿布拉克萨斯打断他,声音抬高了一些,“用混淆咒操控无辜的生物来掩盖错误?这就是你所谓的‘探索’和‘自由’?探索如何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汤姆哑口无言。
阿布拉克萨斯不再看他,转向卢修斯,语气严厉:“卢修斯·马尔福,因为你的鲁莽和试图隐瞒错误的行为,你的‘彗星290’扫帚被没收,直到你学会如何安全、负责任地使用它为止。另外,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下午要去帮爷爷照料剩下的玫瑰,学习如何尊重和呵护生命,直到爷爷认为你弥补了你的过错为止。”
卢修斯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委屈地抽泣着。
汤姆看着心疼,下意识地想过去安慰,但阿布拉克萨斯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至于你,汤姆,”阿布拉克萨斯看着他,眼神复杂,有不容置疑的坚持,“我认为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溺爱’和‘原则’的界限问题。现在,跟卢修斯讲清楚,他错在哪里,以及为什么他必须接受惩罚。”
汤姆看着阿布拉克萨斯坚定的眼神,又看看哭得伤心的儿子,最终叹了口气。他走到卢修斯面前,蹲下身,擦掉他的眼泪。
“卢克,听着,”汤姆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带着耐心,“爸爸说得对。摔坏玫瑰不是最大的错误,最大的错误是试图用另一个错误去掩盖它。我们是马尔福,我们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并承担责任。明白吗?”
卢修斯抽噎着,点了点头。
阿布拉克萨斯看着这一幕,紧绷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他知道汤姆爱卢修斯,也相信汤姆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有时候,那份爱会让他失去平时的判断力。
那天晚上,卢修斯是含着眼泪睡着的。他的儿童扫帚被锁进了储物间。
而汤姆,则花了整整一晚的时间,试图用各种高级的草药学魔法和生长咒,去挽救那些被孔雀和他自己的魔咒摧残得奄奄一息的蓝玫瑰,同时还要思考如何向布鲁图斯解释他那些宝贝孔雀下午的异常行为。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汤姆在西翼玫瑰园里忙碌的身影,月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颈间的绿宝石项链。
他知道,养育一个继承人,远比处理魔法部最棘手的政治纠纷要复杂得多。但看着房间里安然入睡的儿子,和窗外那个为了弥补错误而努力的身影,他又觉得,这一切的麻烦和分歧,都是值得的。
毕竟,他们是马尔福,也是里德尔。他们总能找到办法,在爱与责任之间,找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或许不那么传统,但却独一无二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