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火焰在里德尔庄园的客厅壁炉中嘶嘶熄灭,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踏出壁炉,带着一身从魔法部带来的、混合着羊皮纸、墨水和极度不悦的低气压。他甚至没等身后的汤姆完全站稳,便猛地转身,一把揪住了对方一丝不苟的黑色长袍前襟。
“现在,里德尔,”他灰蓝色的眼睛里燃着冰冷的火焰,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把你那个……那个‘小小的魔法’给我解开,立刻,马上。”
汤姆任由他抓着,黑色的眼眸里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无辜的困惑。“什么小小的魔法,我亲爱的部长先生?”他语气温和,仿佛真的在询问一个学术问题,“如果你是指办公室门上的静音咒,它在我离开时就已经失效了。还是说,你开始怀念那种……被聆听的刺激感?”
阿布拉克萨斯气得差点把手里价值不菲的袍料撕碎。“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身体里……那个感觉!”他难以启齿,脸颊因愤怒和残余的羞耻感而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汤姆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个。不用担心,它只是暂时的魔力塑形,为了确保……嗯,环境的洁净。会自然消散,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任何影响。”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阿布拉克萨斯依旧紧握着他前襟的手,动作带着安抚,却更像是一种挑衅。“我以我的魔杖起誓。”
阿布拉克萨斯死死盯着他,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失败了。汤姆的表情坦然得令人火大。他猛地松开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转身大步走向通往卧室的走廊。
“如果我发现有任何后遗症,汤姆,我发誓我会用你那本宝贝黑魔法笔记去垫我书房里最不稳的那条桌腿!”他头也不回地丢下威胁。
汤姆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随时欢迎检查,部长阁下。”
一进入卧室附带的奢华浴室,阿布拉克萨斯立刻反锁了门,开始了一场极其细致且带着怒火的清理。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他心头那股诡异的违和感。他清晰地记得在办公室时,那种令人恼火的。但此刻,随着水流,他惊讶地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是“很少”,而是“完全没有”。
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仿佛几个小时前在部长办公室里那场疯狂从未发生过。
这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汤姆的“小小的魔法”如果只是防止弄脏衣服,那现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尤其是在这种涉及他恶趣味的事情上?
阿布拉克萨斯关掉水龙头,裹上丝质睡袍,带着满腹疑云走出了浴室。他瞥了一眼卧室,汤姆还没进来,估计是在客厅处理他那“骑士团”的晚间汇报。
一个念头如同阴险的蝮蛇,悄无声息地滑入他的脑海。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庄园里那个专属于汤姆的魔药储藏室。那里存放着各种危险、稀有或仅仅是汤姆个人感兴趣的魔药材料与成品,通常施加了严密的防护咒语。但作为庄园的另一位主人,这些咒语对他形同虚设。
他推开沉重的木门,室内阴凉,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草药、矿物和魔法生物材料混合的复杂气味。架子上整齐排列着水晶瓶、龙皮袋和黑曜石匣子,标签上用优雅的花体字标注着名称和日期。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一排排试剂瓶。生死水、福灵剂、吐真剂……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一瓶深紫色的、闪烁着不祥微光的魔药——正是那瓶他严防死守的生子魔药。
瓶子完好无损,密封严密,里面的液面高度与他上次暗中检查时毫无二致。
阿布拉克萨斯皱紧了眉头。不是它?那会是什么?汤姆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他不死心地又检查了其他可能具有类似效果的魔药,甚至包括几瓶标注着“强力清洁”、“组织修复”的药剂,但都没有近期被使用过的痕迹。
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