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高窗上魔法模拟的薄雾,将细碎的金芒洒进马尔福的密室。壁炉的余烬尚存一丝暖意,空气中弥漫着雪松木燃烧后的淡香,以及……某种更为私密慵懒的气息。
阿布拉克萨斯先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蜷在沙发里,身上盖着汤姆那件墨绿色礼袍,而礼袍的主人则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头微微后仰,似乎还在沉睡。晨光勾勒着汤姆深邃的五官,平日里过于苍白的皮肤在柔和光线下显得没那么有攻击性,甚至透出一种近乎宁静的脆弱感。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目光滑过汤姆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落在自己锁骨上新添的那条秘银项链上。深绿色的泪滴宝石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指引?守护?汤姆·里德尔式的浪漫总是这么……别具一格,且充满实用主义色彩。
他正出神,汤姆的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眸初时还有些朦胧,但几乎瞬间就恢复了清明,精准地捕捉到了阿布拉克萨斯凝视的目光。
“早安。”汤姆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平时更添几分磁性。
“早。”阿布拉克萨斯收回目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试图坐起身,却因为蜷缩太久而肌肉发酸,轻轻“嘶”了一声。“梅林的破袜子,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在这张沙发上报废。”
汤姆转过身,手臂很自然地搭上沙发的边缘,仰头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弧度。“需要帮忙吗,司长大人?”
“省省吧,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白了他一眼,挣扎着坐直身体,揉了揉发僵的后颈,“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如果昨晚那两位级长把‘偶遇’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明天的《预言家日报》会怎么写?‘震惊!魔法部司长与神秘组织头目深夜惊现霍格沃茨,疑似干预学院内部事务’?”
汤姆似乎回想了一下昨晚那尴尬的一幕,黑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好笑。“他们没那个胆子。”他语气笃定,“而且,比起我们的出现,他们自己的行为显然更值得登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八卦头条。”
“说得对。”阿布拉克萨斯想象了一下那个斯莱特林级长可能会面临的、来自其他纯血家族的质询目光,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至少我们证明了,斯莱特林的审美……在关键时刻还是值得信赖的,虽然对象的选择有待商榷。”
“总比某个被粉袍女巫和羽毛帽男巫纠缠了一晚上的人强。”汤姆慢悠悠地回敬,伸手拿起昨晚掉在地上的酒杯,用魔杖轻轻一点,清理一新。
阿布拉克萨斯立刻被戳中了痛处,没好气地说:“那是社交义务!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用眼神就把人冻成冰雕吗?”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寻找自己散落各处的衣物。“走吧,趁着城堡里大部分人还在宿醉或者赖床,我们得赶紧消失。但愿家养小精灵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热的咖啡,我觉得我需要一整壶来唤醒我备受摧残的神经。”
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密室,沿着原路返回。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早起打扫的盔甲发出轻微的哐当声。回到礼堂时,圣诞晚会的狂欢痕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吃早餐,看到他们一起出现,都投来好奇又敬畏的目光。
邓布利多已经坐在教工席上了,正悠闲地往麦片粥里加蜂蜜。看到他们,他热情地挥了挥手。
“啊!两位早起的鸟儿!昨晚休息得可好?”他的蓝眼睛在他们之间转了转,尤其是在阿布拉克萨斯脖颈间若隐若现的新项链上停留了一瞬,笑容更加深邃,“霍格沃茨的客房还令人满意吗?”
阿布拉克萨斯面不改色地回应:“非常好,校长。安静得……超乎想象。”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礼堂天花板上还在飘落的魔法雪花。
邓布利多呵呵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有时候,最深的宁静往往藏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他舀起一勺粥,像是随口提起,“对了,有几个学生——似乎是斯莱特林的级长——今天一早来找我,说想申请加强对八楼某些空置区域的……巡逻管理。说是担心有‘不明人士’打扰校园清净。真是富有责任心的孩子,不是吗?”
阿布拉克萨斯和汤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