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如意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手里攥着个没盘出包浆的核桃,指节捏得发白。他这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跳——前几天布下的那张大网,本想着等苏清浅和她那个野男人钻进来,可左等右等,足足五天过去了,别说鱼了,连个鱼鳞都没见着。
更让他闹心的是,这天晚饭瞅着苏清浅和儿子章斌的关系,竟比以前热乎了点。这让他一度怀疑苏清浅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故意来个缓兵之计来对付他的打草惊蛇。
就说今晚吃晚饭吧,桌上摆着盘红烧肉,苏清浅夹了块瘦的,径直往章斌碗里放,嘴里还念叨着:“你最近睡不好,多吃点肉补补。”章斌愣了一下,也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她:“你也别光吃素,维生素也得跟上。”
章如意搁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眉头拧成个疙瘩。儿子儿媳结婚以来,他还从没见过苏清浅对章斌这么上心过。以前吃饭,两人各吃各的,顶多就是孙女章念闹着要喂,才会有两句交流。现在倒好,互相给对方夹菜,跟热恋的情侣似的,当着他老两口撒狗粮。
他心里犯嘀咕:这苏清浅到底给章斌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才几天功夫,我那木讷的儿子就对她这么亲近了?难不成是知道我在查她,故意演给我看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嘴里的米饭都没了滋味。
其实章如意哪里知道,苏清浅根本没耍什么花样,就是心里的小算盘拨拉了几下而已。
事情还得从章如意装了监控和窃听器后的第四天晚上说起,也就是昨晚。
苏清浅哄睡了章念,回到卧室时,章斌正靠在床头刷手机,屏幕上亮着的还是他常看的汽车测评。苏清浅脱了外套,坐在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章斌,你说……我们要不要再要个孩子?”
章斌刷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有点闪躲,语气也没那么利索:“这……得看能力吧,我这情况你也知道,不一定行。”他这话没掺假,自打章念出生后,他那方面就不给力,好几次想跟苏清浅亲近,都没成功,后来也就没什么积极性了。
苏清浅心里叹了口气,可脸上还是挤出点笑,往他身边凑了凑:“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不行?”说着就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
章斌被她这么一撩,脸上有点发烫,也没好意思拒绝,就顺着她的意思上了床。可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没反应,苏清浅耐着性子,又是摸又是哄,折腾了快二十分钟,他才勉强进去。结果还没两分钟,就结束了。
苏清浅背对着他,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真是个窝囊废!想跟他再要个孩子,简直是痴心妄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无奈——她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林一明现在有女朋友罗依了,出车前还带来公司张扬了一下。苏清浅明白了,林一明心里有别人了,以后对她的心思肯定会淡下来。要是林一明真的跟罗依定下来,要跟她断了联系,甚至主动提辞职,那她可就面临孤独的空窗期了。
林一明能给她提供情绪价值,要是没了他,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可现在看来会是木已成舟的事,她也只能接受现实。在没找到下一个目标之前,章斌这个“室友老公”,好歹还能让她有个依靠,就算是块肥肉,也比没得吃强。
所以她才想着跟章斌缓和关系,把重心放回家里。至少这样,就算以后林一明走了,她在这个家里也不至于太尴尬。
可章斌哪儿懂这些弯弯绕绕,他只觉得苏清浅这晚特别主动,还跟他提再要孩子的事,心里还挺高兴。
他以为苏清浅终于想通了,愿意为他章家千年大计着想,所以今晚吃饭的时候,他才会主动给苏清浅夹菜。而且他心里还有点小顾虑——要是他不配合苏清浅,万一苏清浅把这事告诉父亲章如意,父亲肯定又要骂他不争气,断了章家的香火,那他可就没法交代了。
晚饭过后,婆婆抱着章念说要去小区散步,让孩子活动活动。苏清浅收拾了碗筷,就进了厨房洗碗。客厅里就剩下章如意和章斌父子俩,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章如意清了清嗓子,往章斌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斌子,你跟爸说实话,你老婆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发生了啥我不知道的情况?我怎么觉得她这几天对你上心多了,还知道心疼你了?”
章斌没多想,就把晚上苏清浅说的话告诉了他:“爸,清浅说想再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