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宗门高层的正式盘问!秦龙心中凛然,知道这是必经的程序,也早已打好了腹稿。
他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与茫然,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清晰道出:只强调自己一直在外围区域小心采集灵药,突然遭遇惊天动地的剧变,地动山摇,裂缝遍布,为求活命,仓皇躲避,最终侥幸跌入一处天然形成的、并非很深的地下岩洞,在里面躲藏了许久,直到震动稍平,才艰难寻路出来,对于核心区域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冲天的光柱和恐怖的威压源自何处,他一无所知。言辞恳切,细节丰富(除了关键部分),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运气稍好的幸存者。
周执事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秦龙的脸,似乎在捕捉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判断他话语的真伪。他不时插言,详细询问秦龙躲避的那个洞穴的具体方位、深度、内部环境特征、周围有何特殊植被或地貌等等,问题极其刁钻细致。
秦龙精神高度集中,对答如流。他所述关于洞穴和周围环境的细节,大部分都是真实的,正是他最初坠入的那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前半段的情形,只是隐去了通往地下宫殿和后来石室传送的部分。真话与精心编织的隐瞒交织,使得他的叙述听起来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周执事听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嗯,与你同批出来的几名弟子,描述大致相同,皆言不明核心变故缘由。秘境核心异变,原因莫测,能量层级极高,宗门仍在全力调查。此事关系重大,或许牵扯上古秘辛,若你日后想起任何异常之处,或发现任何与之相关的物品、信息,需立即上报刑律堂,不得有误!”
最后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
“是,弟子谨记。”秦龙恭敬应道,后背却已悄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面对一位结丹期修士,尤其是刑律堂执事的无形威压和精神层面的审视,绝不轻松。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周执事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无波:“你很不错。以小比亚军之身进入秘境,又能在那等天地之威下保全性命,平安归来,潜力巨大。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宗门的培养和期望。”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院门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送走这位煞神,秦龙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艰苦的战斗。他知道,自己的说辞未必能完全取信于人,周执事最后那深深的一眼,充满了探究的意味。但只要明面上说得过去,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他获得了特殊机缘或者知晓内情,宗门也不会轻易对一个表现出色、且有炼丹天赋的外门天才采取过激手段。
然而,麻烦并未就此结束。
除了刑律堂的正式询问,似乎还有其他内门势力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陌生的内门弟子前来“拜访”。有的态度倨傲,言语间带着居高临下的招揽之意,暗示只要他肯投入某位长老门下,或加入某个派系,便能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与庇护;有的则看似热情,旁敲侧击地打探他在秘境中的具体经历,尤其关心他是否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更有甚者,目光闪烁,言语试探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这些来访,都被秦龙以“秘境中受了些暗伤,需长期闭关静修,不便见客”为由,一一婉拒。他态度谦和,礼数周全,却坚定地关闭了所有交流的渠道。他现在羽翼未丰,根基尚浅,贸然卷入内门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无疑是引火烧身,绝非明智之举。陈执事的提醒言犹在耳。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炼和炼丹之中。利用那三株珍贵的龙纹草为主药,辅以其他秘境所得,他开炉炼丹,成功炼制出了品质更高、丹晕更加明显的龙血丹。服用此丹修炼《太古霸龙诀》,效果远超之前,体内那道龙形真气愈发凝实灵动,修为稳步而坚定地向着龙骨境二重后期迈进。
同时,在修炼之余,他也开始有意识地、极其小心地通过宗门藏书阁的偏僻杂记区域,以及在一些弟子交流的茶楼酒肆中,暗中收集与“青阳”、“龙墓”以及“屠龙者”、“猎龙者”相关的零星信息。但收获甚微,这些词汇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历史中刻意抹去,只在某些极其古老、语焉不详的野史传说或残破碑文中,能找到一鳞半爪的模糊提及,难以拼凑出有用的线索。
就在他沉浸于稳步提升实力,并暗中探寻龙墓之谜时,赵大山风风火火地找上门来,带来了一个从家乡青阳城通过特定渠道传来的、让他心头骤然一沉的消息。
“秦哥,不好了!青阳城那边出事了!”赵大山脸上带着焦急与不安,“传来的消息说,最近一段时间,城外卧龙山方向,时常有异象发生,有时是深夜莫名光华冲天,有时是地动山摇,甚至……有人说在山里看到了模样古怪、气息可怕的黑衣人出没!城里现在人心惶惶!”
秦龙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拿着茶杯的手瞬间收紧。
卧龙山异动?神秘黑衣人?
地图残片上的“青阳”标记,墨渊先生的坐化之地,如今真的出现了不寻常的变故!
难道……龙墓的线索,已经开始显现?还是说,那些“猎龙者”的踪迹,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家乡?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与担忧,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