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闭了闭眼,暗自运气疗伤,耳尖却始终留意着身旁的动静。
他现在满心都是疑窦,既想弄清武子谏死而复生的真相,又忌惮着那不知底细的“弟弟”,更怕这一切都是怨境设下的陷阱。
洞壁的阴影里,阿仰蜷缩着小小的身子,脸色惨白如纸,胸口起伏微弱,显然是之前被怨灵波及,伤得不轻。
武子谏瞧着便想给她挪挪位置,脚步下意识朝她迈过去,弯腰便要将人抱起,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关切:“这姑娘伤得厉害,我先把她挪到软和些的地方。”
“不用!”
杨柳青猛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打破了洞中的沉寂。
他按着头的手骤然收紧,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阿仰是他拼了性命也要护住的人,眼前这“武子谏”底细不明,他绝不能让阿仰脱离自己的视线。
武子谏的动作顿在半空,疑惑地回头看他,眼底满是不解:“杨兄?”
“请武兄将她放在我身旁。”杨柳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语气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我懂些粗浅的疗伤之法,离得近了,也好及时照看。”
他盯着武子谏怀中的阿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怨境凶险,武子谏的身份更是迷雾重重,他不敢赌,不敢将阿仰交给任何一个不可信的人。
武子谏虽有疑惑,却也没多问,只当他是担心小姑娘,依言抱着阿仰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他身侧的平石上,还顺手拂去了阿仰发间的碎石:“也好,你照看她,我放心些。”
杨柳青没心思回应他的话,目光落在阿仰毫无血色的小脸上,心头一紧。
他不再犹豫,巴掌大的青铜小鼎飘在空中。
指尖掐诀,灵力顺着经脉涌入鼎中,青铜鼎瞬间泛起一层温润的绿光,丝丝缕缕的生机从鼎中溢出,缠绕上阿仰的身躯。
杨柳青口中默念回春咒,神色凝重至极,额角的冷汗混着疗伤催动的灵力,顺着脸颊滑落。
他不确定眼前的武子谏是敌是友,是真失忆还是假伪装,更不知道那神秘的“弟弟”何时会出现。
最坏的打算早已在心底成型:若是这一切真是陷阱,他便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催动轮回鼎,要么护住阿仰杀出一条血路,要么便以自身为祭,开启轮回通道,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阿仰逃出去。
武子谏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施法,眼底没有丝毫异动,只是那目光落在生死轮回鼎上时,闪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熟悉感。
青铜鼎的绿光愈发浓郁,却也愈发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