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子谏眯起眼,眸底寒光凛冽。
他能养出地煞鬼物,本就对阴邪之气极为敏感,此刻只觉周遭空间似被扭曲,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
显然是有人用术法布下了迷阵,故意拖延他的脚步。
“藏头露尾的鼠辈,既敢拦我,何不敢现身?”
武子谏沉声喝问,声音裹着鬼气传开,震得回廊灯笼的烛火剧烈摇晃。
三只地煞鬼物闻声,动作愈发迅猛,其中一只猛地扑向廊柱后的阴影,利爪却扑了个空,只撕开一片虚无的空气,原地留下几道黑色的气痕。
武子谏眉头皱得更紧。这迷阵不仅能扭曲路径,竟还能隐匿气息,连地煞鬼物的探查都能干扰。
他缓缓抬手,周身鬼气再度凝聚,似要催动更强的术法,目光却牢牢盯着前方被夜色笼罩的回廊。
他倒要看看,这暗处的人,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两只地煞鬼物在回廊间奔窜,利爪一次次划破空气,却总在触到廊柱或灯笼的瞬间偏开轨迹,像是被无形的屏障困着,始终在原地打转。
青面鬼物嘶吼着撞向回廊尽头的老槐树虚影,竟径直穿了过去,虚影晃了晃,又恢复如初,连鬼物都辨不清这幻境的虚实。
武子谏眸色一沉,指尖掐诀,周身鬼气翻涌得更烈。
“既是幻境,便碎了便是。”他低喝一声,意念一动,两只鬼物瞬间调转方向,周身血色锁链暴涨,齐齐撞向回廊两侧的虚空!
“轰!”鬼爪与无形屏障相撞,空气中骤然炸开一圈透明波动,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涟漪层层扩散,连灯笼的光晕都跟着扭曲。
武子谏冷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敢在他的地盘用幻境拦他,这幕后之人,要么是狂妄无知,真是不知所谓。
青石地砖上,玄黑结界忽生剧变。
那层由凝结的屏障,本如墨玉般坚不可摧,此刻却在武子谏身前剧烈震颤,细密的裂纹顺着屏障表面蔓延,每一次震颤都漾开半透明的涟漪,如同被巨石砸中的冰面,眼看便要崩解。
不能让被拖太久的时间!
武子谏袖口翻飞,三枚泛着青黑幽光的鬼符应声而出。
符纸落地即化作三只青面獠牙的厉鬼,它们周身缠绕着浓如墨汁的阴气,利爪在祭坛青砖上抓出深深划痕,朝着结界薄弱处猛扑而去。
厉鬼的利爪刚触到结界,便听“咔嚓”一声脆响,结界表面的裂纹骤然扩大,阴煞之气如泄洪般向外涌散。
武子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正欲催动更多鬼物补刀,天空却骤然暗了下来。
三十六道明黄雷光符毫无征兆地从云层中坠下,符纸在空中急速旋转,以八卦方位精准落位。
符上朱砂所绘的雷纹骤然亮起,金色雷光顺着符纸边缘游走,瞬间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雷网。
雷网中央,阵眼之处光芒暴涨,一尊身着金甲、怒目圆睁的灵官法相缓缓浮现,法相周身雷芒如蛇般窜动,口中似有惊雷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