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残酷的相见(2 / 2)

背后忽然掠来一阵凌厉的破风,杨柳青连转头的余地都没有,便被一股巨力狠狠按在冰冷的石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他浑身骨头像被拆了般剧痛,胸腔里的气猛地呛出来,混着腥甜涌上喉咙。

颧骨与眉骨重重磕在粗糙的石面上,尖锐的痛感瞬间炸开,温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糊住了他的眼。

他艰难地掀开眼皮,模糊的血色里,映出武子谏那张挂着戏谑的脸。

身子被按得死死的,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骨头,他只能狼狈地贴着石壁,连抬头的力气都欠奉。

武子谏的目光从他染血的眉骨扫到他颤抖的指尖,嘴角的笑意更浓,语气里满是嘲弄:“啧啧啧,这就是能以一己之力镇住百鬼、让整个钦天监都敬三分的杨监正?先前何等威风,如今怎么成了这副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说罢,又故意加重了按在他肩头的手,看着他痛得蜷缩的样子,眼底的戏谑更甚。

肩头的剧痛还在蔓延,脸颊的血珠顺着下颌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可杨柳青的心里却像结了层冰,半点波澜也无。

这暗牢早磨掉了他所有的气性,如今他眼里只剩一片死寂,比起活着受这份折辱,死反倒是种解脱。

像条丧家之犬般被关着,连阳光都见不到,这样的日子多过一天,都是往他早已破碎的心上扎针。

武子谏见他毫无反应,眼底的戏谑转为狠厉,猛地蹲下身,一把揪住他杂乱如草的头发。

粗糙的手指狠狠攥着发丝,迫使他被迫抬头,破碎的眉骨再次牵扯,疼得他指尖微微发颤,可眼神依旧空洞。

“怎么?连疼都感觉不到了?”武子谏盯着他毫无神采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里淬着冰。

“别急着求死,我会慢慢教你,什么叫比死更难受,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说罢,又狠狠一扯他的头发,看着他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才露出抹满意的冷笑。

话音刚落,杨柳青便觉左侧肋骨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那痛感尖锐得像是有把烧红的烙铁扎进肉里。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只见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钩已穿透他单薄的囚衣,硬生生勾住了他的肋骨,钩尖还在微微晃动,带出的血珠顺着铁钩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武子谏嗤笑一声,握着铁钩尾端的铁链站起身,手腕轻轻一扯。

杨柳青顿时被拽得往前踉跄,肋骨像是要被生生扯断,他痛得闷哼出声,一只手死死捂着流血的伤口,指缝里瞬间被血浸透。

可铁链还在往前拉,他无法反抗,只能双膝跪地,像条被拖拽的狗般,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艰难地往前蹭,囚衣被地上的碎石磨破,膝盖和手肘很快也渗出了血,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他缓缓低头,昏暗中,一柄锈迹斑斑的铁钩正从他的皮肉里穿出,钩尖死死扣住肋骨缝隙,暗红色的血顺着钩身往下淌,在囚衣上晕开大片深色的渍痕。

他甚至能感觉到铁钩上的倒刺正刮擦着骨膜,可他只是眨了眨眼,连抬手去碰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折磨似乎已成了常态,连痛觉都变得迟钝,只剩一种麻木的冷意,从骨头缝里往外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