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喉间的警示出口,杨柳青已如离弦之箭般弹起,两人一左一右掠至破庙残柱后,衣袂擦过蛛网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夜风裹着铁锈味掠过青石板,杨柳青贴着墙根转出巷口,正撞见一道银白身影破风而来。
少年玄色全身浸透暗红,束发的靛蓝丝带在身后猎猎作响,足尖轻点间竟在墙面上踏出朵朵血莲。
五十步开外,十七道黑影呈雁形阵紧追不舍,为首者腰间青铜令牌映着冷月光,赫然是玉琼国徽记。
少年似有所觉,突然旋身回刺,长枪抖出七朵枪花,瞬间封死三个追兵退路。
兵刃相交声震碎夜露,血珠溅在青瓦上绽开红梅,惊起满树寒鸦。
香灰第一次簌簌而落时,场中已横七竖八倒着九具尸首。
少年单膝跪地喘息,右腕铠甲被链刀削去半边,深可见骨的伤口中不断涌出黑血。
他突然暴喝一声,长枪横扫带起腥风,将三个围攻者同时挑飞,染血的枪缨在空中划出诡异符咒。
第二炷香燃尽时,只剩最后三人呈品字形将少年困在中央。
杨柳青屏息凝神,忽见少年眼中闪过厉芒,猛地将长枪插入地面借力跃起,竟以血肉之躯撞碎两人防御,徒手拧断了第三人的喉骨。
待他重重跌回地面,手中长枪已深深没入土中,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庙门的朽木在两人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杨柳青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百米开外——半块嵌进泥土的玉牌泛着冷光,边缘处还沾着新鲜血渍。
夜风掠过荒草,将玉牌表面的泥屑缓缓吹开,露出底部若隐若现的龙图腾。
少年骤然转身的瞬间,带起一片血雾。他手中八尺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浑身浸透的玄甲裂开无数缝隙,暗红血珠顺着甲片纹路蜿蜒而下,将地面晕染成可怖的深色。
那只肿得只剩一线的左眼淌着血水,完好的右眼却如淬了毒的匕首,死死剜着两人。
“休要靠近!”少年喉间溢出混着血沫的低吼,染血的指节攥紧枪杆,金属护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勉力站直的瞬间,六尺三寸的身形如巍峨山岳压来,惊得庙前枯树簌簌落枝。
杨柳青跨出的半步僵在半空,只觉一股无形威压扼住咽喉,那杆滴血长枪明明未动分毫,却似有万千锋芒直刺面门。
“我们只是路过!”杨柳青高举双手缓缓后退,掌心沁出的冷汗顺着短剑滑入袖中,夜风卷起少年破碎的衣摆。
月光掠过少年染血的枪尖,杨柳青在心里默默换算:螭国一尺合三十二厘米,这少年足有六尺三寸,往那一站便如半截铁塔。
手中长枪更是夸张,竟有八尺开外,挥动时怕是能横扫千军。
比原文中作者的亲儿子或者其他儿子都高!他暗自咋舌,后颈的寒毛却突然倒竖。
好奇之心一下子全无踪影, 杨柳青果断转身,可刚掠出二十步,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他忍不住回头,只见那高大精瘦的身影轰然倒地,带起一片血雾。
少年手中的长枪深深插入泥土,染血的指尖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如同一尊骤然崩塌的战神雕像,惊起满地寒鸦。